冷皇後心中無奈難受,她心中想過了很多種辦法,既然皇上喜歡顧筱婉,那何不如她做個賢惠的妻子,將顧筱婉給抬進來?
對於女人而言,這後宮就是個大染缸,多少的白月光隻要一進來,就變成了牆上的那滴蚊子血,皇上如今看到的,通通都是安平公主好的一麵,可是她是女人,也會爭風吃醋,她就不相信,進了宮之後,她還能這麼雲淡風輕、不爭不搶,隻要她是個女人,她就會有女人的通病。
到時候,皇上厭棄了她,而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穩如泰山的皇後,以後還會是太後,她還是最後的贏家,而安平公主,不過是後宮眾多妃嬪中的一個罷了!
隻是,剛有這個念頭,皇後就壓了下去。
顧筱婉真的會變成那滴蚊子血嗎?還是會變成皇上胸口的那粒朱砂痣?
她不敢,不敢用皇上的真心來做賭注!
舒家男兒多癡情,舒天賜也是一樣,她不能給顧筱婉一絲一毫搶走皇上的機會!
絕對不可以!
想到這裏,皇後狠狠地將心頭的那一口氣給咽了下來:“臣妾好久都沒來賞花了,身子大了,行動有些不方便,可總想跟這些年輕人一起樂嗬樂嗬,便做主請了一些小姐和公子們進宮來賞花,聽聽絲竹之樂,看看這菊花之美。”
“皇後既然想看,自然是隨時都能看的,你這段日子辛苦,若是喜歡這些的話,今日夜裏朕還要邀請南陵王進宮赴宴,京中的不少王公貴族都要來,皇後若是喜歡,今夜也一並來吧!”舒天賜說道。
皇後一想,便立馬答應了:“那臣妾就多謝皇上!”
“不必,皇後若是喜歡,那朕就先回去了,早些回去歇著,別累著了自己。”舒天賜說完,扶著皇後坐回了位置上,便直接走了。全程再也沒看顧筱婉一眼。
而顧筱婉則安分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皇後突然沒了興致,就在這時,一旁的聽音湊到皇後的跟前說道:“皇後娘娘,宮外傳信來了,說是在今夜宴席之前,老爺想見您一麵!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冷皇後聽了之後點點頭,說道:“本宮有些乏了,各位若是喜歡,便多逗留一下吧!”
然後,在聽言聽音姑姑的攙扶下,皇後回了宮殿,顧筱婉坐了一小會兒,也起身走了,譚玉書跟著走了,宮中的主子一下子就走了三位。
其餘的公子和小姐自覺待下去也沒了意思,便有些依依不舍地起身走了,有些已經中意了的,有些戀戀不舍,不過想到今夜還能再見,便也放下心來。
顧筱婉回去的路上,長歎了一口氣,舒天賜這下現身,皇後娘娘本來想要刁難自己的話,便咽了回去,不過想到今夜的宴會,她也要參加,她心知,皇後娘娘不會就此罷休!
舒天賜出了禦花園,上了禦攆便走了,齊公公都想的明白的事情,舒天賜怎麼會想不明白。
舒天賜坐在禦攆上頭,捏了捏眉心,皇後怕是猜到了什麼,這才會讓安平去參加未婚男女的宴席,這說的好聽的,是聽曲看舞,可誰都知道,未婚男女在場,又有皇後在,什麼意思,溢於言表!
皇後要在安排場合,供那些未婚的男女相看,這也是大清不成文的規定,隻要但凡是有了意中人或者有了婚配的人,一定不能參加,皇後卻讓安平公主參加,這意思,不言而明了!
齊公公跟在後頭,也有些緊張,皇後娘娘,竟然也開始針對安平公主了嗎?皇後是不知道安平公主是誰的啊,看到皇上這麼袒護她,心中嫉妒怨恨那也是人之常情,隻是……
皇上會這樣想嗎?
他是九五之尊,他喜歡誰、袒護誰,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嗎?不需要,不需要,枉皇後還一直都謹言慎行,是後宮的表率,如今卻也沉不住氣了,開始拿安平公主開刀了,若是皇上厭惡了,皇後娘娘……
齊公公不敢往下想,誰都不知道安平公主在皇上的心中意味著什麼,別人都不知道,可是齊公公知道!
皇後此舉,無異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對皇後,隻是夫妻情分,可是對於那位安平公主,卻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用情至深,卻愛而不得,兩者結合,這一生,這安平公主都是皇上心中永遠摸不得碰不得的一顆朱砂痣,藏在心底,世人永不知!
到了夜裏,顧筱婉穿了一件藏藍色的衣裙,上頭繡著朵朵白梅,煞是好看,宴席設在保和殿,等到了的時候,不少的官員攜妻子兒女已經到了,偌大的保和殿,擺放了整齊的案幾和蒲團,一些小姐或公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著今日在禦花園看的花,有些大膽的公子,視線直接看向今日看中的姑娘,這保和殿裏頭,倒還湧動著一些曖昧。
顧筱婉和譚玉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反正今夜她不是主角,也不想當主角,今夜的主角是南陵王,和那位已經選中了和親的小姐。
今夜選中之後,南陵王就要回南陵了。他一回南陵,自己就可以出宮了,顧筱婉想到這裏,長舒了一口氣。
譚玉書見顧筱婉鬆一口氣,忙笑著問道:“姐姐,你歎氣幹嘛?”
“不幹嘛,想到這南陵王就快要走了,長舒一口氣!”顧筱婉笑道,正在這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誦聲:“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南陵王駕到……”
顧筱婉的手陡然一緊,捏緊了拳頭,皇後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