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詢問自己的意見,那便是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齊公公忙說道:“太後那邊小懲大誡,公主自己受了,那便算了,得到安平公主回來,她若是想要看那些書,奴才去珍寶閣取了回來,親自給公主送去,讓她在自己的宮殿裏頭看,您看如何?”
如今唯一的辦法,也隻有這個了!
舒天賜周身的怒氣和緊張,在這一刻像是頹唐的孩子一般:“你再去好生的找找看,看看她究竟在哪裏!”
齊公公應了,親自去找人去了。
舒天賜看著禦書房裏頭透亮,而外頭則是搖曳的宮燈,雖然也很明亮,卻不及裏頭的半分。
他有些焦躁,如今知道了顧筱婉在受罰,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心中的哀傷和失落就像是傾瀉而下的瀑布,悶頭打下,讓他連呼吸都那麼艱難。
顧筱婉跪在一處沒人居住的偏殿裏頭,裏頭點了兩盞燭火,顧筱婉和阿左在裏頭跪著。兩個嬤嬤在外頭,過個半個時辰的樣子就進來看下。
等到晚飯的時候,該吃的,該喝的水,也一樣沒落下。
這可是安平公主,替大清長臉了的人兒,太後隻說讓她跪著,可沒說讓她渴著餓著。
顧筱婉跪了大半日了,隻覺得膝蓋那處發麻,阿左跪在她旁邊,看到姑娘支撐不住的樣子,知道她腿腳肯定是跪麻了。於是趕緊上前挪了兩步,來到了顧筱婉的身旁,在顧筱婉腿腳支撐不住的時候,扶住了她。
“姑娘,您沒事吧?”阿左心疼地問道。
顧筱婉搖頭,重新跪直了身子:“我沒事,你呢?膝蓋疼嗎?”
阿左搖頭:“我是練過武的,這些都是小事,隻是姑娘您……您膝蓋肯定很疼吧?”
顧筱婉拉著她的手,像是好姐妹一樣地捏了捏:“我也沒事的,就兩天兩夜,很快就會過去的!”
“姑娘,您……”阿左一聽,驚訝地說道:“太後隻讓您跪一天!”
顧筱婉搖頭:“沒事的,我會一直都陪著你。是我不好,我當時若是稟告了太後是皇上應允了的,你也不會罰跪了!”
“姑娘……”阿左鼻頭一酸:“您都親自罰跪了,奴婢還怕什麼?奴婢別說是跪兩天兩夜了,就是跪七天七夜都行,隻是,姑娘您……您身子嬌貴,跪到了明日,您就趕快回去,奴婢跪完了就走!”
顧筱婉說道:“不用勸我,我知道的!要跪就一起跪,不然的話,現在就去太後那裏說明情況!”
阿左強忍著淚水搖頭,姑娘當時要罰跪的時候,姑娘都沒有替自己解釋半個字,可是因為她當時要多加懲罰一天一夜,姑娘這才慌了,就要把實情說出來,可是阿左怎麼會肯?
就是多一天一夜而已,這點小事,她還不放在眼裏。
兩個人情同姐妹一般依靠在一起罰跪,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外頭的嬤嬤也都沒了動靜,顧筱婉還和阿左跪在裏頭,雖身形有些微微地晃動,卻一直都挺的筆直。
秦曳之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顧筱婉身子一抖,就要偏過去,阿左需要伸手去扶,哪裏知道,秦曳之比他的速度更快,一個健步,伸手便接住了顧筱婉,將她摟在懷裏。
阿左看到秦曳之來了,驚呼:“您……”
秦曳之看了她一眼,阿左到了嘴邊的驚呼立馬就咽了回去,她忙起了身,主動來到了外頭,果然,就見兩位嬤嬤躺在大門口,正呼呼地酣睡著。
顧筱婉掉入一個懷中,那熟悉的味道,夾雜著一些她覺得陌生的香草味,她抬頭一看,便見一個熟悉的容顏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心中大喜:“曳之哥哥,你怎麼在這裏?”
秦曳之今夜穿了一身侍衛的衣裳,那股陌生的不熟悉的香草味,估計就是他穿這身侍衛服的味道,她從未見過秦曳之穿侍衛衣裳,如今夜裏瞧見了,但覺得這衣裳依然難掩他俊朗的麵容。
“我今夜當值。白日正好看到太後罰你,一直想要去找你,卻怕連累你,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跟著顧筱婉的人,白日就看到了太後在處罰顧筱婉,而秦曳之當時正好要處理事情,而且,白日他一般都不會在後宮出現,所以,一直等到天黑,他才換了一身侍衛服裝,混了進來。
顧筱婉一把就抱住了秦曳之,興奮地說道:“我來宮裏頭一直都在找你呢,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實在是太棒了!”
見到顧筱婉那興奮的樣子,秦曳之寵溺地看著她也笑了笑,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將她抱進了懷裏頭。
他的動作雖然很是小心翼翼,但是還是牽扯到了顧筱婉的膝蓋,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秦曳之心疼的不行,掀開她的裙子,退到膝蓋上,看到膝蓋上紅通通的一片,秦曳之看的心疼不已。
他從懷裏圖拿出一個普通的小瓷瓶,從裏頭倒出了東西直接塗抹在膝蓋上,藥膏冰冰涼涼的感覺,顧筱婉隻覺得舒坦不已。
“這藥膏好,抹上去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不疼了!”顧筱婉忙笑著說道。
剛才秦曳之眼底的心疼,她看在眼底,為了不讓秦曳之傷心,她忙安慰。
秦曳之知道她的用意,看到她如此聽話懂事,心裏頭內疚的不行!
他明明可以保護好她,卻讓她一次次陷入這樣的境地,他果真是該死!隻是……
他眸間的暗沉,顧筱婉忙撲進了他的懷裏,攥著他的手便說道:“你還要多久就走啊,別難過了,陪我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