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確實是非常的有才華啊,可是她會的那些東西,前頭的那些小姐們都表演過了,也有不少驚豔的,可是南陵王當時表情淡淡的,不像是很驚豔的樣子啊,她要怎麼做?”
“我看啊,除非她也會幻茶,不然的話,她一定輸!”
“她要輸了可就完蛋了,那麼多的東西呢,這大清人非要把她罵死不可。”
“別說了別說了,人家安平公主也沒說錯,是宋小姐挑起來的,人家可一直都沒答應,哪裏知道南陵王竟然用這個做賭注!我看啊,不論是輸是贏,最逃不過的,也是宋小姐!贏了她麵上沒麵子,輸了,讓我朝失了那麼多的東西,她罪責可不小呢!”
宋青師此刻麵沉如水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剛才有些小姐羨慕嫉妒,如今瞧見了,倒是幸災樂禍起來。
她的心情很是難堪,很是鬱悶,後頭那些輕聲的嘀咕聲,她聽到了,可是她如今卻沒力氣回頭去嗬斥一句。
如今她所有的目光都在顧筱婉的身上。
從未有一刻像是現在一樣,她那麼希望顧筱婉能贏。
那些人說的沒錯,贏了隻是丟了她的顏麵,可是輸了,就不隻是丟她的顏麵了!
顧筱婉起身之後,來到了台子中間,就見她停在了宋青師剛才展示的茶具前,打量了一番,然後就見她招手喚來了小太監,跟那小太監說了幾句話。
眾人都以為顧筱婉是讓那個小太監把茶具撤下去,哪裏知道,那小太監聽了之後,撒腿就跑了,連茶具都沒帶。
眾人以為他是去喊人去幫忙了,哪裏知道,他馬上去而複返,懷中抱了個壇子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拿著壇子上來了?”有人疑惑,開口便問了。
隻見顧筱婉接過那壇子,竟然施施然地在宋青師的那套茶具麵前坐了下來,她的動作很優雅,隻見那小太監幫著她一起,將銀壺裏頭的水給倒掉了,然後又見顧筱婉從宋青師帶來的壇子裏頭,不停地往銀壺裏頭舀水。
眾人頓時目瞪口呆,這安平公主,也要泡茶?
她這是做什麼?
有人驚呼出聲:“莫不是安平公主也要表演幻茶?”
“怎麼可能?她可從來都沒說過她是文彥師傅的徒弟呢!你們肯定是猜錯了,說不定她就是泡茶罷了!”有人不同意地搖頭說道。
眾人聲音熄了,因為也就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讓大家信服!
是啊,文彥大師可是全大清最厲害的烹茶師傅,顧筱婉若是是文彥師傅的徒弟,她怎麼從來都不說呢!
譚玉書也有些緊張,麗華長公主便問道:“安平是要幹嘛?”
譚玉書也不知道她要幹嘛,但是她知道姐姐泡茶的手藝是不錯了,於是便說道:“許是姐姐要泡茶吧!”
麗華一聽,眉頭都皺了起來,一臉的擔憂。
若是安平真的要泡茶,哪怕是把茶泡出酒的香味來,也贏不了宋青師啊,她可是會幻茶的啊!
二人想到這裏,越發的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筱婉。
舒天賜放在繡著金龍衣袍下的手,也狠狠地攥在了一起,眼睛一瞬都不動地看著顧筱婉,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顧筱婉這個當事人,則是一臉的悠閑自得。
她舀好水進了銀壺,便直接放到了爐子上生火,她沒有讓任何人幫忙,自己拿了一把扇子在扇火,沒一會兒的功夫,水就燒開了,壺嘴冒出陣陣白氣,顧筱婉拿了厚重的抹布,把住銀壺的把手,將銀壺拿了下來。
然後學著剛才宋青師的模樣,用滾燙的熱水將所有的茶具都清洗了一遍。
等到一壺水用完了,第二壺水也燒開了,顧筱婉用銀壺舀了水,又重新換了一壺。將宋青師用過的茶葉放進了剛才用開水衝泡過的茶盞裏頭。
然後又重新用滾燙的沸水衝泡了下茶葉,迅速地將洗茶的水倒掉。
眾人這時算是看明白了。
有人壓低聲音說道:“安平公主看著好像是要泡茶呢!她怎麼可能泡的出來比幻茶還要好的茶,這一局,她肯定是輸了!”
“輸了可就完了,大清要拿那麼多的東西給南陵呢!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這時,一旁有個明事理的夫人正色道:“那也不怪安平公主,要怪,就要怪一些人太想要爭強好勝,拉的安平公主非要比試!”
有些人被那夫人這麼一說,一時之間都朝宋青師看去。
心中感慨,確實,剛才安平公主不想展示,可一直都是宋小姐逼著的!
顧筱婉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麵前十個茶盞上麵。
剛才宋青師表演的幻茶,又叫分茶,茶百戲,不過是一種衝茶的技術罷了。
用泡茶時滾燙的沸水淋在茶葉之上產生的霧氣幻化成為各色的花鳥蟲魚,剛才宋青師表演的幻化成牡丹和飛鳥,也不過是幻茶之中最簡單的一種罷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種簡單的技術,也要學個好幾年!
更別提幻化出山水美景的了,剛才聽宋青師說,文彥師傅學了這麼久,也就隻能幻化出兩種花卉同時出現,那便足足可以說明,幻茶究竟有多難!
顧筱婉看著洗好的茶,又看了看坐在爐子上的銀壺,銀壺的水已經燒開了,正在汩汩地響著第一沸。
顧筱婉沒動,甚至閉上了眼睛。
眾人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安平公主究竟是要做什麼?水都燒開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水燒開了那麼久,她還端坐在那裏,她是想要做什麼呢?難不成,她繼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