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賜的眉頭頓時凝了,一旁的齊公公見狀,忙走下來詢問:“安平公主,宴席快要開始了,您快入席吧,二位郡主還在後頭等著呢!”
舒敏也是一臉的擔憂:“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這可是兩國的宴會,你可不要在這裏丟大清的臉,我們是大清的公主,代表的可是大清的臉!”
舒敏識大體的說道,她的聲音這回又壓低了,隻有旁邊的幾個人聽得到。
阿左也有些疑惑,湊到顧筱婉耳邊,假裝不經意地問:“姑娘,你怎麼了!”
顧筱婉快速地低聲回道:“我裙擺被踩了。”
阿左剛要開口說什麼,顧筱婉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往上走了。
就在剛才那說話的功夫,顧筱婉感覺到,裙擺被鬆開了。
而她立在這裏半晌,然後又往前走,就成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調侃的對象。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停著幹嘛?”
“嗬,想要皇上和南陵王往她那裏看唄,你沒看到嗎?皇上的眼神往她那裏一瞟,她就走了!”
顧筱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譚玉書坐在她的左側,舒敏坐在麗華長公主的右側,落座之後,譚玉書有些奇怪:“姐姐,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筱婉輕聲回道:“我剛才裙擺被人踩住了!”
當時若是顧筱婉沒防備,直接往前一走,這軟煙羅本就脆弱,若是一扯必定會撕粉碎,她的裙擺若是被踩掉了,那丟人就丟到南陵去了,損失的不僅是她的顏麵,還有大清的顏麵。
而她本來要說的時候,那人又放開了,很顯然,那人要麼是想讓自己出醜,要麼就是讓自己停在那裏,成為眾矢之的。
無論是哪一個,丟人的都是顧筱婉,她確實是著了舒敏的道。太後看她的臉色充滿了一絲不悅,顧筱婉自知理虧。
譚玉書一聽,剛想要開口說什麼,顧筱婉一把就拉住她:“別動,我沒有證據,且這還是兩國的宴會,無論說什麼,都是我錯了,且此刻不是爭辯的時候。”
譚玉書看到顧筱婉那鎮靜的臉:“難道就要吃下這個虧?”
顧筱婉點頭:“是我大意了!待會我會注意的!”
“果然她就是個不省心的,什麼和解,就是借著和解繼續來害你!”譚玉書憤憤不平的說道,她狠狠地往對麵的舒敏看了一眼,可是現在,她安靜地坐在那裏,眼眸淨是溫純和善,哪裏像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顧筱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覺得身上好似有一道視線一直都在注視著她,從她拾階而上開始,她微微地晃動了下自己的頭顱,想要去找那視線來的方向,卻無功而返。
眾人落座之後,隨著舒天賜的歡迎南陵王的賀詞,宴會便開始了。
“南陵王遠道而來,朕甚欣慰,兩國交好,更是子民之福,在這裏,朕與朕的群臣,薄酒相待,熱烈歡迎南陵王的到來,願我兩國萬古和平。”舒天賜站起了身,大殿上的那些群臣也都站了起來,顧筱婉端著酒杯,也站了起來。
然後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多謝清皇盛情款待,不勝感激,南陵願意永生永世與大清結為聯盟。敬清皇,敬攝政王,敬諸位……”
那聲音很是低沉,低沉之中,還帶著陰柔的煞氣,還有王者的霸氣,顧筱婉並未見過這個南陵王的麵容,不過從他的聲音裏頭,顧筱婉聽出了不好相與的味道。
聽到敬攝政王,看來,那位攝政王也過來了。顧筱婉全程沒有往上看,也不知道攝政王坐在那裏,一直都微微垂著頭,靜靜地吃著東西。
酒過三巡,便是歌舞助興。
大殿正中間,有歌舞琴音,靡靡之音,一時之間,觥籌交錯,一片祥和。
等到歌舞下去之後,就聽到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說道:“清皇,南陵此次前來朝拜,除了歸順清皇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鬥膽,想要清皇應允。”
舒天賜聞言訝異:“哦,不知道南陵王有何要事?”
“南陵想要保南陵與大清百年交好,所以,我等此次前來,還有一樁要事,便是想要與大清聯姻。”低沉的聲音很是威儀,在整個大殿之上很是清晰,所有的觥籌交錯的聲音陡然停住。
舒天賜笑:“此次是給南陵王接風之宴,這等事情,不若過兩日再相商?”
南陵王搖頭,擲地有聲:“南陵隻是想要表達我們的誠意,特此在文武百官麵前放下承諾,大清公主和親,定是我南陵王後,寵冠後宮,地位斐然,公主所生便是未來的儲君,是我南陵的下一任帝王。南陵歸順大清,永結百年之好,至死不變承諾!”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南陵竟然拿王後的地位來求娶?
不過,南陵乃是彈丸小國,求娶大清的公主當皇後也是綽綽有餘,關鍵是,南陵王還拿下一任的帝王身份來了,隻要是公主生的,那就是下一任的南陵王,這樣的承諾,大清應下,絕對不虧啊!
這任南陵王若是百年之後,那說不定,在下一任的南陵王手上,就能一舉拿下南陵,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擴張大清的版圖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顧筱婉在一聽到南陵王求娶公主時,往麗華長公主看了去,就見麗華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眉目擰了起來。
舒天賜笑:“南陵果然有誠意,大清若是不拿出誠意來,便是有損了南陵的誠意。隻是,大清隻有一位公主,若是和親的話,千裏之遙,朕的母後,怕是會憂思成疾。雖是想與南陵聯姻,但是朕的母後……朕不能做不孝子孫。”
麗華長公主一直都緊繃的身子微微地鬆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