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弄好了,二人從浴室裏頭出來,顧筱婉拿了幹淨的帕子給他擦幹了頭發,秦曳之突然問他:“若是我們的生辰八字真的有誤的話,你會不會離開我?”
顧筱婉看著銅鏡裏頭若有若無的影子,堅決地搖搖頭:“不會!”
“你不怕嗎?”秦曳之看著顧筱婉,聲音有些焦躁的、隱隱的不安。
顧筱婉凝眉:“怕什麼?”
“生辰八字不合,說不定……說不定命途多舛、多災多難、無子無孫!”秦曳之看著顧筱婉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他是不怕的,就怕她會不會被慧遠大師的說法給蒙騙。
顧筱婉突然笑了,笑的很是開心:“我從不信那些東西,況且,若是一個生辰八字就能夠定兩個人的未來,那也太過草率了。我隻信自己和你,其他的人的話,我不信!”
秦曳之定定地望著顧筱婉,突然一把將她抱在懷裏,那種不安依然很強烈,他心跳的很快,像是要從胸膛裏頭跳出來。
“婉兒,你可曾記得一些事情?”秦曳之終究是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什麼?記得什麼事情?”顧筱婉疑惑地問道。慧遠大師也問過她,如今,秦曳之也來問她。
“我們認識十年,你見過誰、認識誰,我基本上通通都認得,不說都認識,但是名字基本上全部都聽過,可是,婉兒,你認識一個叫阿南的人嗎?”秦曳之推開顧筱婉,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阿南……”顧筱婉咀嚼了一番,然後說道:“救下沈文雋和筱逸的那個人,就叫阿南!”
秦曳之點頭:“你不覺得他的出現很奇怪嗎?”
“哪裏奇怪?”顧筱婉倒沒看出來。
“婉兒,我曾經調查過他!”秦曳之坦白地說道:“他是無情樓的樓主,聽說今年已經快要四十歲了!”
“四十歲?”顧筱婉想到那日那個幾乎是絕世之姿的男子,疑惑地問道:“可是我上回見他,他的樣貌不過才雙十年華,怎麼會已經四十了?”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這人聽說曾經生過一場重病,在江湖上隱匿了十多年,至於究竟是什麼病,亦或者是其他,沒人知道。而且,這人身份太過隱秘了,我追蹤了很久,也隻探究到這一點事情,就再沒其他的消息了。”
顧筱婉還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麼要去調查他?他是筱逸文雋的救命恩人。我也隻是那次才認識的他,跟他並不熟稔!”
秦曳之回頭,看著顧筱婉,看到她眼底的疑惑,秦曳之終究還是開了口:“婉兒,你發熱的那天晚上,你嘴裏曾經喊過這個人的名字!”
“轟……”像是炸雷一樣,炸的顧筱婉有些手足無措,她緊張地看著秦曳之,解釋道:“曳之哥哥,我真的不認識他,我……我真的喊了他的名字嗎?我……我不知道……”
她痛苦地凝眉,她不是不知道,在她的夢裏,她曾經聽到過有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喊過阿南這個名字,還聽到一個男子撕心裂肺的喊過阿婉這個名字,她終究以為隻是自己的夢,當時阿南出現的時候,她沒懷疑嗎?
她是懷疑過的,可是最終隻認為,那終究是自己的一場夢,隻是夢裏頭的事情罷了,哪裏知道,竟然在現實生活中,還真的有阿南這個人,這還不說,而且,自己在病重的時候,竟然喊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這讓秦曳之怎麼辦?
她心中恐慌,驚慌無措地看著秦曳之,上前一把抱著他:“曳之哥哥,你信我……”
秦曳之見她傷心驚慌的樣子,怎麼不難過,他緊緊地抱著她:“傻瓜,你我相識快十年,你認識誰,我難道會不知道嗎?”
她的生命裏頭,從來都沒有過一個叫阿南的人,從來沒有。
所以,對於她病重時喊出的那個名字,他才會如此的驚慌,而且,特別是知道真的有叫阿南這個人時,他更是驚慌。
“曳之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顧筱婉覺得自己就是個王八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在睡夢中,還喊出了這個名字,許是睡夢中,看到那女子喊那人的名字太過撕心裂肺了,所以,她才會感同身受,才會喊出來的,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秦曳之緊緊地摟著她,親吻著她的發絲,聲音輕柔地幾乎能溺死人:“婉兒,婉兒……我們成親,我們成親吧!”
不能再等了,隻等著十一月過後,送走了南陵的王,他就著手準備他們的親事,到那個時候,不管他還有多少事情沒有辦完,他通通都不管了,隻想要將她娶回家。
“好,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哪怕今日,我都嫁給你!”顧筱婉將頭埋在秦曳之的懷中,哽咽著說道。
秦曳之今夜沒有離開清園,一直就待在顧筱婉的身邊,等到阿末和阿左被人送回來時,看到他們的慘狀,顧筱婉怕的渾身都在發抖。
“那個悔恨山,全是毒氣和瘴氣,還有毒蛇和猛獸,他們能保住一條命,算是命大了!”秦曳之看著二人的樣子,唏噓地說道。
顧筱婉蹲下來,看著他們二人渾身是傷,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已經綁上了繃帶的地方,還往外不停地滲著鮮血,昏迷不醒,是死是活都難說,看到這副模樣,顧筱婉的淚水撲簌地就往下流:“請了大夫看了嗎?”
“看過了,大夫說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秦曳之說道。
當時在悔恨山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雖然身受重傷,卻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尋找顧筱婉,若不是秦曳之讓人將他們打昏的話,怕是此刻抬回來的,已經是兩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