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蘇訾閱,一切的期待和奢望都成了空,蘇淺月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沒了,可是沒了就沒了,她隻要自己的哥哥醒過來。
她如今是知道了,那些明都郡主許諾過的美好的奢華的東西,都不如她的哥哥啊!
蘇淺月哭的歇斯底裏,顧筱婉何嚐不傷心落淚。
蘇培安一身的布衣,腿腳還有些不利索地走過來:“公主,您怎麼來了?”
“您的腿是怎麼了?”顧筱婉見他腿都顛簸,忙問道。
蘇培安沒說話,隻微不可見的歎口氣,顧筱婉心中難受,忙抬眼,將眼眶子裏頭的淚水極力地忍了回去。
鬼老站在後頭,看了看蘇訾閱的遺體,然後上前,去拉他的手,似乎是在給他把脈。
蘇培安一時疑惑,問道:“公主,他這是?”
顧筱婉疑惑:“蘇大人,難道不是您……”
說到這裏,顧筱婉就頓住了,因為他看到蘇培安一臉的震驚。
顧筱婉頓時明白過來,那個老禿驢,又騙了自己!
不過,現下不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她指了指鬼老說道:“這位是鬼老,慧遠大師說,他是整個世間最好的大夫,能起死者、肉白骨!”
蘇培安震驚不已,蘇夫人和蘇淺月聽到這話,也都止住了哭聲,不敢相信地看著鬼老,他一臉的認真,似乎絲毫不介意他看的是一個已經死了三四天的人。
他沒有花多長的時間,便說道:“煩請將他放在一個平坦的地方吧,老夫要替他醫治!”
“轟”地一聲,猶如晴天裏頭的一個炸雷,蘇培安和蘇夫人他們一時沒明白,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一臉的震驚:“我兒他……能起死回生?”
鬼老沒說話,一旁的阿亞開了口:“但凡是我爺爺想要救的人,便是已經到了閻王殿,我爺爺也能將他拉回來!”
顧筱婉聽了阿亞那平淡的語氣,一時也很震驚。
鬼老醫術高明,那是慧遠大師說的,可是畢竟她從來都沒見過,不過聽阿亞那口氣,想來,鬼老的醫術已經不是用高明可以來解釋的了,簡直可以用詭譎來形容了。
蘇培安一聽,大喜過望,忙將蘇訾閱的遺體給背了下來,放到了破廟裏頭,鬼老隨即跟了過去。
隻見他從藥箱裏頭不知道拿出個什麼藥丸,放進了蘇訾閱口中,然後灌了水之之後,伸手在他的胸膛上一拍,那藥丸似乎已經順著喉管吞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隻見鬼老又從藥箱裏頭拿出了許多的針,紮在他身上所有的穴位上,藥箱裏頭的一個藥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見他拿出來,滴在每一根針上,那液體順著針尖流到了皮膚之上,他一一地做完,便開了一個藥方:“煩請去開幾幅藥來吧!”
蘇培安像是捧著救命稻草一樣,什麼都沒問,立馬就狂奔出了門。
蘇夫人跪在破廟裏頭的菩薩前,口中喃喃有詞,似乎是在祈禱菩薩顯靈,蘇淺月也跪在一旁,虔誠地拜著佛。
鬼老做完這一切,突然看向了顧筱婉,將她帶到了外頭,一處隱蔽的地方,輕聲:“姑娘,想要救蘇訾閱,老夫有把握,不過,老夫還要向您討個東西!”
“什麼東西?”顧筱婉疑惑地問道:“但凡是我能弄來的,我這就去給您弄來!”
“姑娘不必著急,這東西您現在就有!”鬼老認真地說道。
“什麼東西?”顧筱婉並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能救命的東西!
“姑娘的血!”
顧筱婉有些疑惑:“我的血?我的血有什麼用?”
鬼老笑著不說話:“等過幾日,你就知道了,隻是,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人看見,老夫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顧筱婉見他說的那般的篤定,想了想躺在地上的蘇訾閱,想也沒想,掏出身上的匕首,直接割破了手,滴在了鬼老遞過來的碗中。
鬼老說一點沒用,要用滿滿的一碗,顧筱婉幹脆將手劃的很深,她一直都看著自己的血流出來,沒有看到,鬼老見她這般做時,眼底閃過的一絲痛苦和不忍。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顧筱婉一點都不覺得疼,很快就裝滿了一碗,等到鬼老說好了,顧筱婉忙按住了傷口,鬼老拿出一個瓷瓶給她:“吃一顆吧。”
顧筱婉不疑有他,倒出一口放進了嘴裏。藥丸吞了下去之後,顧筱婉立馬就覺得傷口不怎麼疼了。
鬼老拿著那碗血走了進去,直接給蘇訾閱灌了下去。
顧筱婉看到自己的血被蘇訾閱喝下,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她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是能救活蘇訾閱,要她半條命也都是可以的!
顧筱婉沒回清園,因為鬼老說過,七日之後,就能救活蘇訾閱,可是這七日內,她必須每天都給蘇訾閱一碗血,為了方便,顧筱婉便也沒有回去。
她給了錢給蘇夫人,讓她安排這些人的飯食,蘇淺月也開始學會懂事,幫著蘇夫人做飯。
顧筱婉這段日子跟蘇培安說話,也慢慢地知道了這段日子蘇家發生的事情。
蘇訾閱死後的第二天,便下了葬,是蘇訾閱臨終前的遺言,說是自己不想要太多的人看到自己死的樣子,請他們盡早讓他入土為安。
葬禮不是很隆重,蘇訾閱說他不在乎那些身前身後的事情,隻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上路,舒敏的意思是一定要辦的隆重點的,不過蘇培安這回卻很堅決。
兒子提的要求,他很多都沒有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