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和阿左還想要說什麼,卻也知道姑娘決定了的事情,怎麼都拉不回來,便隻好拿著東西,三人騎著馬,往悔恨山去了。
上回曾經來過一次,花了幾天的時間在路上趕馬,一行人,奔波辛苦,顧筱婉隻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已經磨破了皮,變得血粼粼了,她也不曾喊一聲。
若是打定了主意要救人,那便奉出全力。阿左和阿末多次想要叫顧筱婉休息一下,可見她決絕的樣子,話到嘴邊,隻好咽了回去。
他們練過武功,也熟悉騎馬,這幾日拚命似的趕路,也覺得雙腿磨的生疼,主子定然也肯定是疼的,可是她一句話都沒說。
阿左和阿末隻好跟在後麵,不停地往目的地奔去。
渴了就喝山水,餓了就吃幹糧,困了就找一塊幹淨的樹下,合個眼,就這樣過去了,應連著三四日沒有梳洗過了,顧筱婉覺得自己的身上都隱隱有味道了。
她終於決定,停下來,整頓一下,再上路。
三人找了一個幹淨的小溪邊,阿末去打獵,阿左和顧筱婉找了塊隱蔽的地方,清洗一下自己。阿左速度快,她還要去燒熱水,便隨便整理了下,便弄好了,還叮囑顧筱婉早點回來。
顧筱婉正在洗臉,嗯了一聲,然後阿左便去岸邊燒水去了。
看著那青山綠水,還有清水下倒映的自己和遠處的青山,顧筱婉有些恍惚,隻覺得這畫麵似乎似曾相識。
她洗好了臉,擰幹淨了幹淨的帕子,然後起身,穿過幾棵樹,去找阿左。
她們找的地方,還算是隱蔽,離著整頓的地方,隻隔了幾棵巨大的樹木和一些矮小的灌木,隻要人不特意往裏頭看,是壓根看不到裏頭的人的,所以,顧筱婉才放心找了一個這樣的地方。
她抬腳便往回走,跟著潺潺的流水聲,踏步而行。
鳥兒的歌聲,小溪的流水聲,還有剛才洗漱過後,渾身的清爽,顧筱婉覺得整個人都舒爽了一大半。便也哼著曲兒,一臉的怡然自得。
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顧筱婉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後像是有什麼影子,顧筱婉心中一驚,有些懼怕,忙往後頭看去,就見身後一隻大鳥撲棱著翅膀騰空而起。
她拍了拍自己提起的心,笑著說自己太過緊張了。
這座悔恨山是死亡之山,她還是不能離開太久,等盡快找到阿左和阿末。
她忙向前走,步子越走越快,大約走了半柱香的功夫,還沒看到阿左的人,顧筱婉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剛才找那個地方,壓根就沒有多長的距離,半柱香的功夫,完全就能到了,怎麼現在,她走了這麼久了,還沒到呢?
她繼續往前走,可是都已經走了兩炷香的時間了,看到身邊茂密的密林,還有已經聽不見的流水聲,顧筱婉知道,她迷路了。
在這密密麻麻的叢林之中,迷路了。
一股恐慌席卷而來,饒是她再冷靜,想到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死亡之山,她有些發怵,頭皮發毛此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茂密的叢林將天上的日頭給遮的嚴嚴實實,隻能偶爾看到一兩束奢侈的光。
顧筱婉如今已經不記得自己走到了哪裏了,她隻能在密林之中不停地呼喊著阿左和阿末的名字,然後,不停地往前走。
小溪邊,阿末抓了兩隻野兔回來,笑著說這回可以讓姑娘打打牙祭了,阿左都已經燒好了水,給兔子剮了皮,看了看剛才自己過來的密林,有些詫異:“姑娘怎麼洗這麼久?”
“你快去看看,許是要幫忙什麼的!”阿末接過阿左手裏的活,讓她進去看下。
阿左進去之後,看到空無一人的小溪,頓時,驚恐像是毒蛇一樣,從腳底慢慢地爬遍全身,她驚恐地大喊:“姑娘……姑娘……”
密林之中的鳥兒被驚起,卻無一人回答,給予她的,隻有阿末飛奔而來的身影,以及無盡的恐慌:“姑娘呢?”
二人相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恐懼。
顧筱婉不見了!
這密林之中,到處都是毒蛇猛獸,可是姑娘不見了。現場沒有一點打鬥過的痕跡,而姑娘,就在他們不過幾十步遠的地方,走失了。
阿末和阿左像是瘋了一樣,四處尋找,可是卻沒有一點收獲,他們不敢深入,因為層層的迷霧和瘴氣,以及時不時掛在樹上,盤踞在他們的頭頂,朝他們吐著信子的毒蛇,還有那響徹山穀的虎嘯,阿左和阿末的心,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阿左癱坐在一棵大樹下,她的心情緊張到了鼎盛,不僅僅是因為累,還因為害怕!
“姑娘去哪裏了?姑娘去哪裏了!”她的心一直都在顧筱婉的身上,完全沒發現,樹上纏繞著一條巨大的蟒蛇,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樹上滑落下來,張著漆黑黑的血盆大口,直接就朝阿左飛奔而下。
阿左沒注意到,可一旁四下張望的阿末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腥味,忙回頭一看,眼見著那蟒蛇的大口已經快吞到阿左的頭了。
阿末大驚,來不及叫嚷,飛身上前,就將阿左拉開了。
那蟒蛇的速度太快了,沒想到獵物竟然能夠逃離,它白忙活了一場,眼神越發的凶狠,張著血盆大口,口裏頭的尖銳的獠牙讓人心驚。
它盤踞在樹上,看著阿末手上握著的寶劍,和他身後的獵物,不停地吐著信子,打算再次進攻。
阿左一時之間看呆了,若不是阿末的話,她怕是此刻已經被蟒蛇吞進肚子裏頭了,她驚詫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拔出手中的寶劍,和阿末共同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