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你說的沒錯,我死扛著,就是不讓驗,他們還能怎麼著!快,幫我上下妝,我們這就去靈堂。”
正僵持著,黃如是在丫鬟的攙扶下,梨花帶雨地哭著就來了,一路上都是她的哭聲:“老爺啊,你怎麼死的那麼慘啊,你讓如是怎麼辦啊,嗚嗚……我的老爺啊……”
她兩腿虛浮的在頌琴的攙扶下一路哭著過來,身後跟著丫鬟也都嗚咽著哭著,聽起來哭聲淒苦,異常的悲傷。
聽到了黃如是的哭聲了,黃老夫人哀嚎地喊了一句我苦命的兒啊,然後就狠狠地瞪了一眼方佩雅:“不孝的東西,你爹生你這個女兒,可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方佩雅未置可否,挑挑眉頭,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認為我也是一樣。”
黃老夫人一聽,震驚地眼睛都瞪大了:“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口,黃如是已經走了進來了,一身的白衣,臉色慘白,眼眶子的紅腫,兩行熱淚劃過臉頰,已然像是哭了許久、傷心欲絕的模樣。
方佩雅先是打量了黃如是一番,這才微微地福福身子:“母親!”
麵子上的事情,以前方佩雅不屑去做,如今進了宮,成為貴人,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不做了。畢竟她的一言一行,現在已經不單單代表她一個人了。
她不怕連累方家,卻怕連累盧家和娘。
黃如是見到方佩雅,不敢相信地看了好幾眼,這才熱淚盈眶:“佩雅啊,你終於回來了啊,你爹他……你爹他死的好慘啊!嗚嗚,佩雅啊,你終於回來了……”
黃如是熱情地拉著方佩雅的手,像是儼然已經忘記了以前二人之間的不快,方佩雅也流著熱淚:“母親,辛苦您了!”
“傻孩子,我有什麼辛苦不辛苦,倒是你爹他……被賊人殺了,你可千萬要替你的爹報仇雪恨啊!”黃如是嗚咽著哭著。
方佩雅點頭:“母親放心,爹的死,我一定會找到凶手,然後將他碎屍萬段,讓他永不得超生!”
黃如是的手一抖,身子微微地僵了僵,有些不自然。
方佩雅一直站在她的身邊,說話的時候也是不錯眼地看著黃如是的,她麵上片刻的征楞,還有身體微微的僵硬,方佩雅看在心裏,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黃如是不過是須臾之間的功夫,就已經恢複如常:“好,你如今是貴人了,可就一定要替你爹報仇雪恨,不然的話,若是放過殺害你爹的凶手,天下的人都要說你不孝啊!你可千萬千萬不能放過殺害你爹的凶手啊,最好,能在你爹下葬之前找到凶手,這樣才能告慰你爹的在天之靈。”
黃如是憤憤地說道,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個凶手咬碎了,活血生吞了。
方佩雅心中並沒有多難過,方正行的死或者不死,於她而言,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是,抓到凶手,還沈文雋一個清白,不讓姐姐擔心,這才是她最想做的!
所以,方佩雅說道:“母親,蘇大人帶來了仵作,仵作查驗下父親的屍身,就能發現父親的死因,也能知道那夜在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我剛才已經答應了蘇大人,讓仵作查驗父親的屍身了!您這麼愛爹,這麼為爹著想,這麼想找到凶手,您也一定會同意的吧?”
黃如是歇斯底裏地一把就甩開了方佩雅的手,聲音淒厲:“你……你說什麼?要驗你爹的屍身?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方佩雅的眸子頓時一凝。
“好啊,方佩雅,我說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家來了,我還以為你是回來吊唁你父親,替你爹抓凶手來了,哪裏知道,你是跟著外人來欺負你爹來著。你爹確實對你不好,可畢竟他也是你爹啊,你忍心看著他死都沒個全屍嗎?他畢竟生了你養了你,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啊,你還是個人嗎?你連畜生都不如啊!”
黃如是歇斯底裏地吼叫,將方佩雅貶低地一文不值。
方佩雅絲毫不為所動,麵色平靜如水,眼眸無半點波瀾,然,就是這份沉穩,讓黃如是有些慌亂。
“母親,父親的死不明不白……”方佩雅剛剛開口,就被黃如是給淒厲地打斷了:“什麼不明不白,你爹是被人殺死了,有人親眼所見。”
她的聲音很淒厲,看那樣子,似乎是悲痛欲絕,方佩雅笑:“既然爹是被人殺死的,那做個查驗又能如何呢?母親極力阻攔查驗父親的屍身,難道是因為父親不是被殺死的,而是另有隱情,所以母親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嗎?”
方佩雅的話,擲地有聲地像是點燃的鞭炮,炸的黃如是耳朵“嗡嗡”作響。
“胡……胡說八道,你父親明明就是被沈文雋殺死的,還有什麼隱情?”
黃如是白牙清冽,狠狠地盯著方佩雅,恨不得將她盯出個洞來:“我隻是不想讓你父親的屍身在死了之後還得不到妥善的安置,還要讓人看來看去,甚至是動刀子!方佩雅,你現在是宮裏頭的主子,你不想著好好的安葬你的父親,盡想著來侮辱他,你還是不是他的女兒,是不是因為這麼多年,他對你不聞不問,所以你懷恨在心,他活的時候你不管不顧,死了之後就任由旁人來糟蹋他!”
黃如是字字珠璣,在方佩雅的心窩上頭捅刀子。
“若是你娘死了,你會不會讓人也去驗屍,你是什麼感覺?”
方佩雅臉色頓時凝住了,眼眸狠厲地盯著黃如是。
高堂在,莫說死之類的話,可是黃如是卻說了,目的就是為了讓方佩雅打消驗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