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之後,顧筱婉繼續說道:“還有小玉出去買的桂花脂粉,裏頭有一罐,放了鉛石!而那一罐,被依綠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朝梳妝台看去,那一盒桂花脂粉……
“當時小玉買了兩盒,本就是隨意放的,可是後來,依綠卻將兩盒桂花脂粉調換了下,就是這一動作,讓我起了疑心,後來我將這兩罐桂花脂粉都請大夫看了下,我的那一罐,裏頭放了大量的鉛石!”
鉛石!
若是用了,剛開始的時候皮膚好的跟像是要滴出水一樣,可是用的時間長了,臉會從裏頭開始爛掉,到最後,血肉模糊,爛的深可見骨。
依綠要害顧筱婉!
“她想要殺你?”譚玉書不明白:“她是衝將軍府的畫來的,怎麼會來傷害你!那個賤人,我現在恨不得殺了她!”
譚玉書眸子呈血紅色,她緊緊捏著的拳頭,可想而知她此刻的憤怒。
顧筱婉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放心吧,她永遠都害不了我了!我把她給我的那罐桂花脂粉跟她買的換了,所以,她每日用的,是那罐放了鉛石的脂粉!”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昨日應該是發作了。”聽阿末說昨夜王府傳來淒厲的嘶吼聲,在看看明王爺早上去上朝時那難看的臉色,昨天晚上,應該是她的毒性已經發作了!
“好,好,我恨不得再扒了她的皮!”譚玉書恨恨地說道。
顧筱婉嗯了一聲。
反正她已經報仇了,那個依綠,不是死了也跟死了差不多了,而且,比死了還要解氣。
也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阿左,小玉,等這畫的墨跡幹了之後,你們找一間密閉的屋子,在屋子裏頭點燃香火來熏這畫。”顧筱婉吩咐到。
這樣可以讓新畫做舊,阿左和小玉忙點頭。
驚心動魄的一夜,譚玉書哪裏有半點的睡意,可是身旁的顧筱婉已經發出了陣陣的鼾聲。
她這段日子一直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一直在提防著依紅和依綠,如今已經除掉了一個,另外一個也歸自己所用,畢竟那依紅一直是明王爺的人,且是個忠心的人,顧筱婉自認,這樣的人,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可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抓著她的把柄,最起碼,短時間內,她不會背叛自己。
這夜,顧筱婉難得的做了個好夢。
她夢見自己在一片青山密林之中,一身白衣,騎著一匹白色的高頭駿馬,在林中飛馳而過,恣意瀟灑,快意人生。
那樣的自由,便是連做夢,都能夠夢醒,她牽著馬兒,站在高高的青山之下,俯視著這一片青山綠水,風景本就是畫,更如畫中的風景,那一白衣一白馬,懸崖的風吹的獵獵作響,白衣翻飛,墨發如潮。
第二日醒來,顧筱婉看了看已經幹了墨跡的畫,自嘲地一笑。
她倒是好玩,自己畫的畫,自己做個夢,竟然跟身臨其境一樣,就像是,她曾經真的在那密林中疾馳,站在那高高的懸崖上,注視著這一切。
阿左進來拿畫的時候正好看到顧筱婉看著那幅畫出神,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知道姑娘今日心情很好,阿左也跟著心情很好:“姑娘,水好了過來洗漱吧!”
顧筱婉點點頭,笑著說道:“我都不舍得把那畫送人了。”
阿左瞧了也說道:“便宜明王爺了。”
確實,顧筱婉畫的這幅山水畫,潑墨重彩,綠水青山瀑布,看的讓人心曠神怡,又似乎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顧筱婉有些惋惜地說道:“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阿左那了帕子過來遞給顧筱婉,顧筱婉擦了把臉,放下了帕子,指了指一旁的懸崖,萬丈瀑布,綠水青山,烈日驕陽:“這裏,若是有個人,便有著睥睨萬物的感覺了!”
阿左笑:“確實不錯!”
隻是若是加上去的話,便越來越便宜那明王爺了。
顧筱婉可不會這麼白白的便宜了他,沒在那畫上加上去。讓阿左拿著去熏去了,隻不過,那幅畫太過讓人身臨其境,她又重新畫了一幅畫,將夢中的場景畫了上去,畫與送給明王爺的差不多,可卻在懸崖峭壁邊上,畫了一個白衣翩翩的女子,還有那一匹白色的千裏良駒。
青山綠水,壯闊恢弘,那兩抹白色的身影,不過是廣袤的青山之中微不可見的兩個點,卻讓整幅畫,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顧筱婉專門將畫掛在了自己書房的對麵的牆上,看了會兒書,累了,便抬頭看看對麵的綠水青山,仿佛身臨其境,讓人異常的舒坦。
四日過後,阿左和小玉熏好了的畫,紙張果真變成了咖啡色,像是已經過了好幾十年了一般。
依紅震驚地看著手中已然上了年代的畫,心中滿滿的都是好奇:“公主,這……這真的是您畫的那幅畫?”
看著手裏頭的畫卷,跟昨日畫的一樣,沒錯啊,就是那幅啊,這上頭的每一個景色,她當時都是親眼看到她畫的,可是明明前幾日看的還是嶄新的,可是現在,真的像是有幾十年了。
“你走吧!回明王府,就說已經取得了郡主的信任,這幅畫一直都在將軍府的庫房裏,你偷偷地拿回去,再也不要回來了!”顧筱婉說道。
依紅聽聞,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奴婢多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