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本來看奏折看的有些累,想走到母後這兒來活動活動筋骨,後來知道安平和護國都來了,便想著也來看看她們二人,正巧趕上了!”舒天賜在太後的身旁坐下,一臉的自然。
太後的眼神微不可見地掃了一眼齊公公,就見齊公公拿著拂塵,站在身後,並無半點的不妥。
“母後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皇兒進來的時候,隻聽到您說,筱婉你個丫頭壞的很,不知道筱婉這丫頭,哪裏壞了?”舒天賜喝了茶,笑意盈盈地問道。
雖然問的是太後娘娘,可是眼神卻不由得掃向了顧筱婉,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顧筱婉今日穿了藕荷色的交頸上衣,越發顯的一張小臉兒嬌俏,身下配著同色的襦裙,腰上一塊月白色的寬腰封,將盈盈一握的腰肢封住,越發顯得體態修長。
她並不怎麼愛化妝,一頭烏黑如墨的秀發挽成了攬月鬢,上頭斜斜地插了一根用木頭雕刻的蘭花簪子,其餘點綴了不少的珍珠,看的又清爽,又不失高貴。
那蘭花簪子,舒天賜倒看的眼熟,隻因每次見她的時候,她都會佩戴這樣一直蘭花簪子。那蘭花簪子雕刻的很精致,栩栩如生的就像是活的一樣。
那支簪子……
他突然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然後就挪開了目光,看向了太後,認真地聽太後講剛才的事情。
一旁的太後娘娘將他剛才刹那間的失神看在眼裏,卻未在此刻點破。
聽了太後講在清園發生的事情,舒天賜有些好奇,看那樣一場戲,隻可惜自己不在場,不然的話,也估計是很精彩吧!當下便說道:“這樣一家貪心不足的人,傳朕旨意下去,他們梁家人,永生永世都是乞丐,永遠不得成為普通平民。”
顧筱婉一聽,雖然覺得這有些不妥,卻知道舒天賜是在替自己出頭,便也沒有出言反駁。
這一切,都是梁家人自找的,她可沒那麼聖母瑪利亞,此刻站出來替他們求情。
正說著的功夫,外頭傳來一聲唱誦:“皇後娘娘駕到……”
太後一聽,看向舒天賜,滿臉的笑意:“哀家這裏熱鬧了!”
冷皇後挺著個大肚子來給太後、皇上請安,顧筱婉等人也馬上她請了個安,方才一一坐下。
剛坐下的功夫,又看到內侍來報:“太後,外頭來了劉妃娘娘、純嬪娘娘、安貴人、琪貴人、宋才人……”
太後聽到這一長串的名字,又轉頭朝舒天賜笑:“你瞧瞧,你這一來,我這好不容易的清淨就讓你給打破了,我還要好好的聽聽筱婉和玉書講講外頭的故事呢!”
舒天賜也好不容易見到一回顧筱婉,抬手便說道:“讓她們回去吧,太後這裏正忙著,不要過來了!”就要將那些嬪妃們給打發了。
太後笑道:“可別這樣,她們怕是看到皇後來了,才跟著一起過來請安的,你也別趕她們,左右這是哀家的宮殿,你選妃這麼久了,也沒兩個入你法眼的,如今正好來了,你細細地看一看,你批完了奏折之後,也有人陪你說說話,皇後身子重了,養胎為大,總不能陪著你到半夜三更的,如今宮裏頭有了人,你也挑選一兩個稱心的,在旁邊研研磨、說說話也總歸是好的,不至於太寂寞。”
這是讓皇上打量好了這些嬪妃們,挑選一兩個稱心如意的。
顧筱婉一直都垂著頭,隻聽了這些話,而舒天賜聽了太後的話之後,突然皺起了眉頭,他的眼神又開始飄忽。
不自覺地又看向了位置下方的顧筱婉。
她安靜起來極靜,靜的讓人找不到她的存在感。
可偏偏,她就坐在那裏,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美的讓人流連忘返,想要采摘回去,禁錮在自己身邊才好。
舒天賜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嚇的他渾身一個機靈,他忙撇過目光,就連手腳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皇後聽了太後的話之後心中並無任何漣漪,她喝著特意上來的參茶,掩去了眼角一閃而過的點滴落寞。
她在閨閣之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要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也自小就在爹娘的教導下,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個人獨享一個男人。
所以,她早就已經釋懷了,注定不能一人獨享,那就不應該嫉妒旁人,她是皇後,注定是要胸懷天下,並肩站在塔頂上俯視萬千子民的人。
這個人,注定是她,哪怕他的身後再多的嬪妃,也隻有她才能跟他站在一起。
所以說,女人若是想明白了事情就很奇怪,她與皇上少年夫妻,雖走過的路程不算長,可是卻因著很少抱有希望,所以才會如此的平靜。
如今,她也笑著,撫摸著已經隆起了的肚子,微笑地看著皇上說道:“母後說的不錯,你身邊是該有個說的上話的人。”
一點都不妒忌,一點都不吃味。
這點讓顧筱婉覺得有些悲哀。她微微地抬頭,向上看了冷皇後一眼,隻看到她正在偏頭看舒天賜。
而舒天賜看了一眼皇後之後,突然也偏了頭,視線直直地就朝顧筱婉看了去。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顧筱婉心中陡然一驚。
她心中突然有些緊張,卻也沒有自亂陣腳,而是露出個笑容,乖巧地朝舒天賜笑了笑,然後目光不疾不徐地朝一旁的太後看去,得體大方,就連一旁的太後看了都滿意不已。
子夜看中的姑娘,確實不錯!
隻是可惜的很了,如果這姑娘不是子夜看中的,選來放在皇上身邊,有勇有謀,又不沉迷於這些陰謀內鬥,倒不失是個輔佐皇上的好賢妃。
太後有些惋惜,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