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月氣憤地走了進來,看到蘇訾閱懷中還捧著一堆的碎片,就氣的不打一處來:“蘇訾閱,敏姐姐究竟有哪裏對你不好,你不要她?她日日歡天喜地地等你去娶她,你事到如今了,你還不想娶她?”
蘇訾閱動了動唇,沒說話。
而蘇淺月見他不回答,越發的氣憤了,直接一巴掌將他手中的東西打翻了去:“你心裏頭隻念著那個顧筱婉,那個顧筱婉有什麼好,要你現在快要成親了還心心念念著她,她若是心中有你,我不說什麼,可是她心目中隻有那個乞丐,你還念著她做什麼?現在好了,你竟然還慫恿父親辭官,你以為辭官了,就可以不娶郡主了嗎?爹,我不會同意的,我是蘇家的大小姐,我是金枝玉葉,我不要回老家去,我不要回去當個普通的人!”
蘇淺月歇斯底裏地說道,蘇夫人見狀,想要上前安慰她,卻被蘇淺月一巴掌揮了開去:“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向著哥哥,哥哥要是真得不娶郡主,你以為我們就算成了平頭百姓,就能躲的過去嗎?你們別做夢了!舒敏愛了哥哥這麼多年,怎麼會因為他是普通的人就不嫁他!”
蘇淺月說的沒錯,舒敏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她都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年,怎麼會因為蘇訾閱變成了個普通人就放棄呢?
隻是,這不是蘇培安擔心的,如今的他,越來越感覺到明王府的恐懼,那就像是個無底洞,若是真的娶了明都,蘇家和明王府,就成了兩隻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怎麼都解不開了!
這不是他希望的,整個蘇家,若是放棄了眼前,還有未來,可若是跟了明王府,就隻有眼前,沒有未來了。
蘇淺月不懂,蘇夫人不懂,可是蘇培安懂,他告訴過的蘇訾閱也懂。
蘇淺月抓著蘇訾閱的手就是不鬆開,聲音也越發的歇斯底裏了:“哥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你忍心看到爹娘為了你,放棄他們奮鬥了一輩子的現在嗎?爹好不容易當上了尚書令,難道你就讓他放棄自己的成就嗎?你怎麼忍心?你怎麼能那麼自私?娶個郡主不好嗎?就算你未來不能當官又如何?可是你榮華富貴,又怎麼少的你了半分?”
蘇淺月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哥哥就是不喜歡舒敏?她就是脾氣稍微差了點兒,長相、身世、學識、身材,又有哪一點比不上顧筱婉!
“是顧筱婉那個賤女人,是那個賤女人,哥哥,自從你碰到那個賤女人,你就對明都郡主愛答不理的,都是她,都是因為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蘇淺月想到這一切,都是在哥哥碰到顧筱婉之後發生的,哭著嚷著就要衝出去。
蘇訾閱這個時候動了,他死死地拉著蘇淺月的手,不讓她有分毫的動彈。
蘇淺月看了看哥哥,看了看父親,頓時明白了,爹,是真的打算為哥哥放棄一切了!她就算是去找顧筱婉又能怎麼樣?哥哥不打算娶舒敏,找顧筱婉又有什麼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哥哥放棄那麼多,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我還沒有嫁人,你們讓我怎麼辦?”蘇淺月奔潰了,指著蘇訾閱和蘇培安歇斯底裏地大吼道。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外頭的來慶聽到了,心中大驚失色。
難道……
蘇培安看著癲狂的女兒質問他的打算,心中無比的內疚,可是,如今他不做決斷,那麼未來,他就沒有任何的選擇,他們蘇家也就有且隻有一個選擇了——死!
“淺月,你要明白,我為了你哥哥,我同樣也是為了你!”蘇培安怒喝道。他不能說出原因,因為這個原因,他說出來,或者他們會認為大驚小怪,畢竟明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可是……
萬事無絕對,他不想跟皇家的人有任何的牽扯,特別是明王爺!他的心思,跟了這麼多年,他能不明白嗎?
“月兒,聽你爹的話,你爹也是為了你好!”蘇夫人看到癲狂的女兒,也同樣心痛不已,忙上前來想要抱住她。
可是如今的蘇淺月已經快要瘋了,她隻知道她擁有的一切就快要消失了,這樣的痛苦,就像是被人剝了她的筋抽了她的骨,讓她一無所有之後,還被人告訴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蘇淺月陰仄仄地笑了,她一直都主張和明都郡主聯姻,可是如今,不僅聯姻不成,反而自己擁有的一切也快沒有,她怎麼甘心,那種一無所有的恐懼感席卷而來,就像是從雲端掉到了地上。
“你們都說是為了我好?為我好什麼?我是蘇家的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小姐,你們卻讓我放棄這個身份,跟著你們回老家當一個普通的平民女,怎麼可能?”蘇淺月麵目猙獰,已然像是瘋了。
“淺月,我們就算是回老家,可是你哥哥,還能科舉,還能入仕,以後依靠你哥哥,我們蘇家還能照樣起來的!”蘇培安解釋道。
他離開京城的目的很簡單,與明王府保持距離。明王府如今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而舒霖如今的膽子大的竟然敢與皇上作對,保不齊哪一日,這把火就會燒到明王府身上來。
畢竟,伴君如伴虎,君恩難測。
若是到時候與明王府有牽連的蘇府,又怎麼能夠全身而退呢?
蘇淺月不明白這些,隻知道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東西,都要被蘇訾閱給毀了。
她憤憤地盯著蘇訾閱,一雙杏目滿是猙獰:“蘇訾閱,我恨你!這個家,就是為了你。你都已經有這麼好的姻緣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