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這裏一片和諧,顧筱婉更是連門都不出,每日裏頭喝茶睡覺練字吃飯,雖單調了點,但是也逍遙自在。
此刻,顧筱婉在茶室裏頭泡茶,對麵就坐著阿左,兩個人正細細地說著什麼。
“姑娘,如意館的那位嬌兒姑娘,果然是桂春嬌!”阿左說道:“自從她家出事之後,爹娘慘死,桂冬梅不知所蹤,她一個女兒家被騙,轉手賣了好幾道,這才到了如意館!這幾年在如意館裏頭聽說學了不少的東西,也算是如意館裏頭的頭牌!”
顧筱婉嗯了一聲:“她可認出顧子文來了?”
“應該是沒有!就算是認出來的話,兩個人原來沒什麼交集,怕是也聯係不上!”
“桂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好好的一個家因為一個賣貨郎成了這番模樣,也算是造孽!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見她!正好,這麼多年沒見了,去跟她敘敘舊!”
顧筱婉幽幽地說道:“就今兒個晚上吧,你和我女扮男裝,去看看!”
阿左應了,下去準備去了。
既然要去如意館,阿末自然也要跟著,畢竟他是一個真男人,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讓姑娘和阿左兩個姑娘去,阿末定是不放心的!
於是,到了晚上,吃過晚飯之後,三人就動身了,也沒告訴顧芳喜要去哪裏,偷偷地出了門。
阿左和阿末女扮男裝,隻見今日顧筱婉穿著一身簇新的天青色的直裰,麵沉如玉,一頭如墨般的長發用一根綠玉高高地冠起,其餘的頭發披散在腦後,玉麵青袍,竟然襯得她是越發儒雅柔美,翩翩佳公子,瀟灑的讓人挪不開目光。
阿末在門口趕著馬車,看到顧筱婉出來了,竟然發出了一聲歎息:“姑娘,您這樣子,怕是要迷死全天下不少的姑娘!”
顧筱婉手裏拿著一柄玉骨折扇,輕輕地搖著,得意地點了下阿左的臂膀,然後笑著上了馬車。
阿左跟在後頭,嗔怪地瞪了眼阿末,低聲說道:“小心你的舌頭!”
敢這麼的調侃主姑娘,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阿末剛才不過是心有所感,意有所發,這才會忍不住將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如今聽見阿左的嗔怪,也跟著擔心起來,不過很快,他就不用擔心了。
因為他聽到裏頭傳來說話的聲音:“阿左,你怎麼了?你幹嘛總這麼看著我?”
阿左這才回神,阿末聽的清清楚楚,阿左吸溜了一下,像是在咽口水:“沒,沒什麼!姑娘,你這身打扮,可真好看!若您真是個男子,怕是我都要心動了!”
阿末揚起馬鞭,大喝一聲“駕”,馬兒疾馳而去,趕馬的人意氣風發。
誰說不是啊,女裝就迷死了這天底下一等一的人,要是男裝的話,怕是也要迷死這天底下不少的姑娘呢!
這不,阿左都在吸口水,這下看她還敢取笑自己不!
馬車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一條大街上,離開了繁華的主路之後,原本就是晚上了,剛才來的時候還沒聽到什麼聲音,等馬車一停,外頭的聲音鋪麵而來。
顧筱婉拿起折扇輕輕地掀開簾子的一角,就發現門口有很多穿紅著綠的姑娘,臉上掛著笑正在門口招攬生意,說出來的話也讓人麵紅耳赤。
阿左從馬車上跳下來,阿末笑她:“你剛才見著姑娘流口水了?”
阿左臉色立馬大紅:“你……胡說八道什麼!”
“要是姑娘真是個男兒身,怕是這天下知道有多少人要拜倒在她腳下!你……我能理解!”阿末露出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神情,看的阿左麵紅耳赤:“你……”
說不出話來,又氣不過,隻能抬起腳,用力踩了過去,阿末驚呼一聲,聲音不大,很快就被那群鶯鶯燕燕給蓋了過去,捂著腳,哎喲叫了幾聲。
顧筱婉下了馬車,就見阿末臉色陰沉,阿左臉色飛揚,有些奇怪:“你們怎麼了?”
阿末嘟囔著剛想要告狀,阿左忙去攙扶著顧筱婉,笑著說道:“公子,阿末第一次來,不好意思了!”
顧筱婉也是第一次來,也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忙將手裏頭的玉骨折扇打開,玉骨扇握在手上冰涼冰涼的,搖起來的風也將滾燙的麵頰給稍稍消減了些。
抬頭看了眼燈紅酒綠的如意館,沉沉說道:“進去吧!”
顧筱婉走在前麵,阿末停好了馬車之後,也飛快地跟了上來,和阿左兩個人分別站在顧筱婉的身旁,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保護著顧筱婉的安全。
顧筱婉剛一出現在門口,就有女子湊上前來,打的濃重的脂粉的帕子這麼一揮,就連空氣都變的滿是脂粉的香味了。
“喲,這是哪裏來的這麼清純的小公子,麵生的很啊,頭一回來吧?嘖嘖,真俊啊!”
“嘖嘖,可不是嘛?我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小公子呢!來來來,姐姐會的手法可多了,姐姐一定包你滿意!”
“你那會的算什麼,昨天那餘家公子不是嫌你伺候的不夠好,一腳把你踢到床下去嗎?”
見被人揭底了,那人馬上就說到:“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餘公子踢下床了?”
“我是沒看到,可是餘公子上我的床之後,親口跟我說的呀!還說你手法不行,沒我的手法舒服呢!小哥兒,你可別聽她的話,她會的還沒有我會的多呢,你來找我吧!”
一個比一個混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顧筱婉看著這群年紀不大,卻滿是風塵氣息的女子,微不可見的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