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不敢耽擱,將燒烤店裏的生意全權托付給了李凡,就立馬往宮裏頭趕了。
去的路上還在想著,皇後娘娘上回都還好好在,怎麼這病說來就來,來的還那樣快!還在想著,有什麼適合孕婦的吃食,這一路想著,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口。
宮門口的侍衛將馬車攔了下來,顧筱婉帶著阿左在宮中內侍的帶領下,步行來到了皇後娘娘的宮殿。
後宮此刻更是被陰雲籠罩,整個皇宮裏頭的人,個個都垂眉低頭,個個步履飛快,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一般。
顧筱婉心中有些擔心皇後娘娘,也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病,究竟怎麼樣了!
等到了皇後娘娘的寢殿,隻見殿內燃著不知道什麼香,此刻正散出縷縷香煙。室內,皇後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樣,穿著雪白的領口繡著五顏六色的五彩鳳凰的褻衣躺在床上,那精致的刺繡更是隨著主人臉上的生氣變得越發黯淡無光。
見到皇後那消瘦的樣子的時候,顧筱婉嚇了一大跳。
隻見皇後娘娘此刻臉色鐵青、眼窩深陷、顴骨突出,上回見著還豐盈的臉龐,此刻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了,看著很是滲人!
皇上坐在皇後的榻前,拉著皇後娘娘的手,一臉愁容。
太後娘娘坐在一旁,眼睛微微地閉著,手裏頭拿著一串佛珠,不停地念念有詞!麗華長公主站在後頭,也是擔憂地望著床榻上的皇後娘娘。
譚玉書此刻也站在太後的身後,此刻見到顧筱婉來了,也不出聲,向顧筱婉投了個眼神過去,顧筱婉叩拜完之後,便也來到了譚玉書的身旁,心中又是擔心,又是疑惑。
離著上回賞荷宴,不過才六七日而已,怎麼皇後娘娘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譚玉書知道顧筱婉疑惑,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宮殿裏頭很是安靜,皇後娘娘此刻正在熟睡,沒人敢上前打擾,大家更是驚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吵到了好不容易熟睡的皇後娘娘!
顧筱婉剛站在後頭,剛看了一眼那燃著的香料,聞著那味道眉頭剛一皺時,就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吼叫:“鬼,鬼,鬼啊,鬼啊……”
冷皇後從夢中驚醒,大哭大喊有鬼,手腳亂踢打,不停地哀嚎著有鬼,有鬼!
皇上一把將冷皇後摟進懷中,將她摟的緊緊的,不停地喊道:“皇後,皇後……皇後……”
而冷皇後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一般,隻不停地嘶吼道:“鬼啊,鬼啊,你別來害我孩子,你別來害我孩子,鬼啊……鬼啊……”
冷皇後像是受了什麼魔障一樣,不停地大哭大嚷,手腳並用,像是個瘋魔了一般。
太後娘娘見狀也站了起來,見她動作那麼厲害,生怕她踢傷了皇上,忙喝道:“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趕快按住了皇後,這要是傷了皇上,傷了自己可怎麼好!”
那些宮女們,這才忙上前按住了皇後娘娘,可是皇後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有鬼,那如今青灰色的麵容,更是看的滲人,那驚懼的模樣,配上深陷的眼窩,像是真的見到了鬼一般。
顧筱婉看著前幾日還好好的皇後娘娘,幾日的功夫就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心中大驚。
“怎麼會這樣?”顧筱婉問道。
麗華長公主抹了抹眼淚,將頭偏向一旁,不敢再看冷皇後那愁苦的容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前幾天還好好的,後來便有宮人說皇後娘娘吃不下飯,我們也隻當是身子有孕,這天氣又熱,便也沒在意,再到後來,便聽宮人說,皇後發瘋了。不過兩日的功夫,整個人就瘦成了這番模樣。還時不時地說有鬼有鬼,這大白日的,哪裏來的鬼!”
麗華長公主這般說著,眼淚又撲簌撲簌地流了下來。顧筱婉看了看瘋魔了的冷皇後,覺得這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
前幾日賞荷宴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如今,皇後有孕,多少雙眼睛盯著,更是恨不得能夠除掉皇後娘娘,除掉那肚子裏頭的肉,能叢這件事情的人,這宮中除了幾位身份尊貴的人,如今,也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顧筱婉站了一會兒,隻覺得這香氣有些熏人,她偏頭,看了看身後桌麵上的鎏金雕花小巧香爐,縷縷青煙飄出來,整個屋子裏頭,都被關的死死的,香氣繚繞,布滿了整間屋子。
顧筱婉正看的出神,汪貴妃哭哭啼啼的來了,見到消瘦的皇後娘娘,汪貴妃的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流了滿臉:“皇後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啊?嗚嗚……你怎麼病成這副模樣了!嗚嗚……”
皇上見她哭哭啼啼的,更是皺緊了眉頭,沒說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太後冷然喝道:“哭什麼哭,皇後好好的!”
多年在後宮浸淫的淩厲像是一柄看不見的利刃,看向汪貴妃,汪貴妃被那眼神直逼的啞了聲音,忙收了聲,安靜地立在一旁,垂眉站著,不時地用帕子擦擦眼角,偶爾抬抬眼睛看看床上的皇後,那紅腫的眼窩,看著似乎很是傷心。
此刻,隻有皇後歇斯底裏的哭喊聲,太後娘娘心中煩悶,更是閉上了眼睛盤著佛珠,嘴裏不停地念著經文,似乎在為皇後娘娘祈禱!
顧筱婉冷冷地看著她那樣子,想到不過幾日之前,汪貴妃當著眾小姐的麵給皇後娘娘氣受,如今這番痛苦的樣子,怕是也是做的麵子上給皇後和太後娘娘看的,心裏頭不知道樂成什麼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