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如是,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命來……你個賤人……”
早產了的柳念柔,這力氣還是有的!竟然還有力氣跑來罵人了!
方佩雅冷笑,她不來,她還要找借口去接她來,這下好了,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方正行沒了兒子,自然是將所有的過錯推在柳念柔的身上:“賤人,好生的不在別院待著,出來惹是生非,這下兒子沒了,又將過錯怪罪在別人身上,我這方府,什麼時候輪的到一個姨娘在主母的院子裏頭吆五喝六了!今日正好,我便清理了這門戶!”
方正行對柳念柔,自認已經是仁至義盡,黃如是懷孕了,被她推的小產,方正行排除萬難,保了她下來,就為了柳念柔肚子裏頭的那坨肉!
如今,那坨肉沒了,方正行新仇加舊恨,一並怪上了柳念柔。
是她,害的主母沒了孩子,他失去了一個孩子。
如今,又是她作的自己沒了孩子,他又失去了一個兒子!
這柳念柔,不得清淨,不得清淨啊!
方佩雅沒說話,黃如是也沒說話,她眼睛時不時地看向方佩雅,似乎想要在方佩雅的身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是她一直垂頭喝水,壓根就不抬頭,黃如是看不出分毫端倪!
柳念柔罵罵咧咧,被人抬進了正堂,見到方正行那黑漆漆的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似乎憑借著那點子的委屈就能讓方正行回心轉意一般:“老爺,你可要替咱們的兒子做主啊,他還那麼小,連眼睛都沒睜開就沒了啊,那可是你第一個兒子啊!你要替他做主啊!”
柳念柔此刻本就虛弱,扯著嗓子吼出來,像是要扯破喉管一般,聲音也沒了往日裏頭的嬌滴滴,就像是讓被人敲破的破鑼一樣,讓人聽了糟心不已!
“老爺……老爺啊……”柳念柔還在喊著。
方正行看到柳念柔披頭散發,渾身上下充滿了血腥氣和汗臭味,與身旁如臘梅一般的黃如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下便嫌棄地說道:“是你自己作的沒了孩子,你能怪誰?你怪誰,也怪不到夫人的身上!”
柳念柔不信:“老爺,是她故意招人進來,故意毀了蘭心和竹韻的清譽的啊!都是她害的啊!”
黃如是馬上解釋道:“那些人,我隻是看了看名字!我沒有!”
聲音嬌滴滴的,眉眼含著淚,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方正行看了心疼不已,對著柳念柔大吼道:“那兩個人是我看了之後招進來的,難不成是我故意引人進來,毀了孩子們的清白不成?”
“什……什麼?”柳念柔沒想到竟然是方正行引進來的,當下便有些遲緩,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方正行則罵道:“果然是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你天生下賤,生個女兒出來,也是天生的下賤貨!”
方正行罵自己的女兒是個賤貨,罵自己是個賤貨,柳念柔征愣片刻,便爆發了:“你說什麼?你說我是賤貨?你說你女兒是賤貨?蘭心和竹韻,哪個不是你捧在手心裏頭看著長大的,以前百般疼愛,現在看著孩子沒用了,你就說孩子是賤貨?方正行,你欺人太甚!那可是你親生骨肉啊!你怎麼能這麼絕情啊!”
方佩雅冷笑,絕情?
柳念柔,發妻都能如此,沒了用途就一腳踢開,更何況是兩個沒用了的庶女而已!
不留,難道等著成為全京城的笑柄嗎?
兩個女兒與人私相授受,別人倒會去想,這方家的門風,究竟有多麼的開放,一連養出兩個這麼不要臉麵的姑娘來!
別人怎麼看方府?對於這獨善其身的方佩雅,又會怎麼評價?
方正行沒了兩個庶女,如今還有一個正經的嫡女啊,他怎麼會讓別人抓住把柄,浪費這個可以向上爬的機會呢?
方正行當下便說道:“賤人,那兩個下賤胚子,今日我便逐出家門,從我方家的族譜上頭除出去,從今往後就不再是我方家的人了!是死是活與我方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不要再敗壞我方家的門風!”
“你方家的門風?哈哈……”見方正行這麼心狠,柳念柔知道,自己與他已經是撕破臉皮了,今日,她也不得好過,當下便猙獰地說道:“你方家有什麼門風?若不是盧家,你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編纂,誰會抬舉你?要不是盧文心那個死心眼的女人,一心一意愛慕著你,你拿著那份愛意當箭牌,欲拒還迎地勾搭著盧文心,讓她對你死心塌地,你說你方家有門風,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方家就這個門風!”
柳念柔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方正行大怒:“賤人,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今日佩雅正在這裏,我便一一說給她聽,看她還會不會乖乖地做你的棋子!”柳念柔看向方佩雅,聲嘶力竭地說道:“你總不知道吧?你爹當年就是先和我在的一起,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編纂,後來得你了你娘的青眼,便對我說要娶你娘,等他地位穩固了就來接我進府!後來,你娘身體總是不好,都是你爹,都是你這個爹,讓我在裏頭下慢性藥,說是隻要你娘死了,這方家正牌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還說,他娶你娘,就是看中了盧家的權勢和地位。我當年是瞎了眼啊,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對待愛他愛的死心塌地的發妻都能如此心狠啊,怎麼會說話算話啊!我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啊,這才在她的膳食裏頭常年下了藥啊,還有她的熏香,我做了手腳,份量雖然很小,可是日積月累,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後來若不是你們執意要回盧家,你娘怕是已經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