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柔捧著肚子進了正院,這一路上,也沒人攔她,也沒人敢攔她。
如今七個月的身子,又是氣哄哄的,誰敢攔!
若是一個不小心,衝撞了柳念柔,碰到了她的肚子,衝撞了裏頭那個聽說是公子的方府長公子,那便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了。
於是,沒人敢攔柳念柔,一路上柳念柔暢通無阻,也早就已經有人將柳念柔氣勢洶洶地朝這邊來了的事情告訴了黃如是。
黃如是正在午睡,聽到這消息時也驚訝不已:“怎麼回事?不是讓全府的人都不許再提這事嗎?那賤人是怎麼知道的?”
頌琴也吃了一驚:“奴婢已經命人將這消息封鎖了,那些知道的人,死的死,關的關,不可能會將消息走路出去的!”
黃如是氣的當下便坐了起來:“沒想到這賤人還有心腹!這麼辛秘的事情,她這麼快就知道了!”
頌琴也附和說道:“看來,她的心腹,十有八九在夫人您的院子裏頭!”
黃如是冷笑:“聽說她這胎懷的也是個兒子啊!你沒瞧見老爺那興奮的樣子。老爺將她當寶貝一樣地看著。說是說讓她不能出來興風作浪,可是何嚐不是老爺在保護她!”
頌琴有些擔心:“夫人,那柳念柔這樣作,還真的不怕那肚子裏頭的肉保不住。一個搞不好,怕是就要一屍兩命了!”
黃如是滿不在乎,眼角淬著狠毒的光:“一屍兩命更好,省的在這方府礙眼。她還想要借著那兩個大女兒翻身,又想借著那團肉穩固自己的地位,那便讓她看看,得罪我,是個什麼下場!”
柳念柔跑進了正院,破口大罵:“黃如是,你個賤人,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柳念柔罵罵咧咧,清淨的院子立馬就喧嘩了起來。
“是誰在罵人?夫人正在午休,打擾了夫人的清夢,你是想死不成?”
萬嬤嬤走了出來,看到柳念柔大喊大叫當下便衝那些看熱鬧的人罵道:“你們都是死的嗎?她在這裏大吼大叫,擾了夫人清淨,你們這群沒長眼睛的,也不趕快把人抓起來!等著夫人扒了你們的皮嗎?”
柳念柔見是萬嬤嬤,柳眉倒豎:“你這個老貨,你要抓我?你敢!你有本事你來啊!”
柳念柔的肚子如今已經很大了,大肚便便,雙手叉腰,肚子往前一頂,麵目猙獰:“你試試看!”
萬嬤嬤動也沒動,看到柳念柔那猙獰憤怒的樣子,早就知道她為什麼來的!
當下也沒動手,隻是不停地嚷嚷:“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趕快動手?”
那群下人看了看萬嬤嬤,又看了看大肚子的柳念柔,誰敢動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柳念柔,又看看萬嬤嬤,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這柳念柔肚子那麼大,若是手腳不知道輕重,一個不小心太用力了怎麼辦?
那可是老爺第一個兒子啊!
這麼多年,老爺想要兒子,都想瘋了,將柳念柔關在別院裏頭,誰都知道,這不是老爺在懲罰柳念柔啊!
這是在保護她啊!
那個鐵桶一樣的別院,沒人進的去,在裏頭伺候的丫鬟婆子和奴才,也都是老爺自己的人,這就是為了防備夫人啊!
那些下人戰戰兢兢,沒一個人上前,黃如是聽到了外頭這番場景,當下也氣的破口大罵:“都是一群廢物,想我平日裏頭對他們太過仁慈了,這才養了一群白眼狼!”
頌琴忙拉著她說道:“夫人,您消消氣,您消消氣!”
“消氣?我要怎麼消氣!”黃如是當下就摔了個清花瓷茶盞,麵目有些猙獰:“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這事情一定不能傳出去了,這是誰?柳念柔啊柳念柔,沒想到她還有那麼多衷心耿耿的仆婦啊!這回正好,那別院我進不去,我還一直不能拿她怎麼辦,正好,這回她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頌琴,去開門,讓那個賤人進來!”
頌琴見黃如是已經決定了,當下便喊人去了。
那柳念柔見沒人攔著她,當下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刮進了黃如是的正堂。
見到黃如是正坐在上首好整以暇地喝著茶,柳念柔氣的眼睛都綠了:“黃如是,你好狠的心啊,你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你竟然暗算兩個孩子,你還是個人嗎?”
柳念柔的指罵,讓黃如是就占了理了。
這賤妾見到主母不下跪,竟然還指著主母的鼻子罵,黃如是當下就翻臉了:“你不過是個賤妾,我是二品的誥命夫人,你見我不跪,竟然還在這裏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體統?要什麼體統?方家都被你這個妖婦興風作浪成這番模樣了,還要什麼體統!”柳念柔大罵道。
黃如是冷笑,裝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柳姨娘,你今日倒是把這話給說清楚了,我怎麼在方府興風作浪了?我是方府的當家主母,這家裏頭的每一樣東西、每一個人,都要歸我管!你莫不是忘記了前段日子發生的事情了,不在別院裏頭安心地待著養胎,你跑到我的院子裏頭來幹嘛?還如此的大吼大叫,你也不怕嚇著你肚子裏頭的孩子!”
黃如是的清清冷冷,越發的讓柳念柔抓狂:“黃如是,你個賤人,你個賤人,你害了我的女兒的清白,我要跟你拚命!”
說完,柳念柔不管不顧地就上前,就要朝黃如是衝去,黃如是不慌不忙,就這麼的嘴角銜著一抹冷笑,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壓根就不將盛怒的柳念柔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