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祿的話,看來是在諷刺顧筱婉當了安平郡主,已經忘了本,無情無義了!
舒敏詫異:“顧先生,您這話做何解釋?”
顧筱婉看著舒敏和顧傳祿你一言我一語,壓根就沒有自己說話的機會,便也就在一旁冷眼看著。
隻見顧傳祿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舒敏的麵前,悲憤地說道:“屬下去年拖家帶口的到京城來,本想著要投奔安平郡主的,畢竟安平郡主如今已經是二品的位分,定是有我們的容身之地的,而且,我們也隻是暫住而已,定不會耽誤郡主多少時日!可哪裏知道,她壓根就不顧念親情,狠心地將她的堂姐和大娘從家裏趕了出來,生死不讓我們住進她的宅子,可憐我們一家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到處碰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已經是上蒼的恩賜,現如今哪裏還敢要求安平郡主認識我們呢!她隻要不嫌棄我們身份低賤,怕玷汙了她的身份,不趕我們走,我們就阿彌陀佛了!其他的,我們壓根就不敢奢望啊!”
顧傳祿的聲音裏頭帶著哭腔,看來是痛心疾首!
舒敏聽了之後,看了一眼顧筱婉。
而周圍的那群人,聽了顧傳祿的話之後,誰還不相信呢!
上回就已經四處傳言,安平郡主一腳踢開了給她做牛做馬死定了終身的家奴,這又不認自己的親大伯親大娘,這安平郡主簡直就是個冷血冷心的人!
說什麼貌美如花,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實質上,就是個不記恩情,始亂終棄的小人!
這樣的人,憑什麼當上安平郡主?
宋青師同樣,聽了這些話之後,更是惱怒無比的瞪著顧筱婉,這樣的女人,要什麼沒什麼,還是個心腸歹毒的人,對自己的親戚對自己的身邊人尚且如此,那對其他的人呢?
是不是沒有用處了就要一腳踢開,再也不相往來了!
舒敏有些內疚地看著顧筱婉:“安平郡主,您看這……顧先生,說的可都是實情嗎?你真的將他們趕出家門,不願意收留他們?”
實情?
什麼實情?
顧傳祿所說的,自己將他們趕出清園?
這確實是實情啊!
這顧傳祿倒會顛倒黑白,一盆髒水隻會往別人的身上噴,卻從來都不想,別人為什麼這麼對他!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用了,顧傳祿說的,是真的!
如今,她隻能實話實說。
畢竟若是說沒有的話,這顧傳祿的反駁,可就立馬來了。
顧筱婉點點頭:“沒錯,是真的!”
顧傳祿一直都垂著頭,聽見了顧筱婉的話,心內一陣冷笑。
無論顧筱婉說什麼,她都落入了顧傳祿的圈套。
她若是說沒有,那他定要據理力爭,將她是個無情無義,忘本的人說出來,畢竟,將他們趕出來,那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若她說有,那就是坐實了,她就是個無情無義,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
顧筱婉的話音剛落,就見舒敏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不過須臾之後就消逝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顧傳祿,哀歎到:“這……你們家裏頭的家事……這……倒是我的不好了……”
舒敏一臉的尷尬和自責,顧傳祿見狀,抹了把臉,聲音有些哽咽:“郡主,您不必自責,小的,如今過的也很好……這世間誰對小的,小的就對誰好,小的一家沒有那麼好的命,這輩子,就當個賬房先生,也是一輩子的平安喜樂!比那些虛妄來的榮華富貴,覺得更安心些!”
舒敏點頭:“你能這樣想,便是最好的!你們家裏頭的家事,我本也不應該插手的,不過,陰錯陽差,你既然到我這裏來做事了,那就要盡好你自己的本分,將事情做好!你可知道?”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盡心盡力,全力以赴,將碎玉古齋管理操持好!”顧傳祿忙堅定的說道,那堅定的模樣,看的舒敏舒心不已,不住地點頭。
舒敏與顧傳祿說完之後,又看向一旁的顧筱婉,說道:“安平郡主,實在是對不住,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的大伯,若是我知道的話,今日我是一定不會讓他在這裏的!”
顧筱婉無所謂地搖頭:“他既然是明都郡主的賬房先生,他在這裏自是應該的,況且,我並沒有對不起他,他來與不來,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舒敏見顧筱婉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頭的血氣“蹭”的一下子往上湧。
顧筱婉啊顧筱婉,你的名聲都已經臭成這樣了,你怎麼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來,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舒敏冷笑,追問到:“怎麼,安平郡主的意思是說,我的賬房先生剛才所的是錯的了?還是說你沒有趕他們出門?安平郡主,你如今是金枝玉葉,這一些事情,若是能夠澄清的話,還是澄清的好,畢竟,這始亂終棄、忘恩負義的名聲壓在身上,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多謝明都郡主關心,我確實趕他們出了門!”顧筱婉輕聲說道:“大伯他說的沒錯!我確實趕他出了清園!”
“那明都郡主的意思是,你趕你的親大伯出清園,做的還是對的?”第三張桌子上坐著的一位小姐,嘲諷地冷笑道。
顧筱婉淡淡地掃了那明媚的小姐一眼,嘴角銜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對還是錯,各位不是都已經聽到,而且已經認定了嗎?”
舒敏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瞪了一眼剛才插話的那位小姐,那位小姐見明都郡主麵色不悅,立馬嚇的臉色唰白,頭都快要垂到桌子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