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猜出來了可能會有這樣的下場,可是在聽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他依然有些承受不了。
隻是……
“是那個家奴嗎?”蘇訾閱忙穩定了情緒,焦急地反駁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出來澄清,他不值得!”
顧筱婉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回頭看向蘇訾閱,聲音清冷:“值不值得不是一兩句話說的清楚的,你說我不值得,可我卻甘之如飴!哪怕世人再罵我,我也無所謂,有那麼一個人在身邊,就算是全世界都與你為敵,他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蘇訾閱身形晃了兩晃。
就像是一桶冰水,將他從頭淋到了腳,那股疼痛,就像是病毒一樣,蔓延到四肢百骸,就連骨頭縫裏,都冷的像是結冰凍住了一般,一拉扯,就撕心裂肺的疼。
蘇訾閱淒然地望著顧筱婉那堅定的眼神,那眼神裏頭的決絕,就像是一道鋼針,紮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還是來晚了。
“郡主,那外麵的傳言?”那些傳言,銳利傷人,他真的不希望這麼好的一個女子,被這些流言所傷。
“是我故意的,那些冰人實在是有些厭煩,所以,我才想了這麼一出!別人怎麼說我,我都不反駁!你看,那些冰人不都沒來了嗎?”顧筱婉笑道。
這蘇訾閱若是真的是一片真心的話,顧筱婉還真的不怎麼好打發他。
能得別人的喜歡,那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蘇訾閱的愛,顧筱婉不會回應,但是她也不會看輕了蘇訾閱,相反,她會尊敬他,尊重他。
這樣的真心實意,也要以禮相待!
蘇訾閱聽完,哭笑不得,怪不得,原來如此!
苦笑過後,又是落寞!
像是被人拿刀砍成了一小塊一小塊一般,碎成了粉末!
這樣的女子,為了心愛的人,哪怕世人唾罵她,哪怕所有的人都數落她,可是她依然真心不改,這樣的女子,究竟是誰,何德何能,三生有幸,才能碰到這樣讓人心疼如斯的女子!
他從未愛過一個人,可是在見到顧筱婉之後,他的心就再也不受自己掌控。
看來,他的眼光不差,一眼,就在這所有的人當中挑到了最好的!
隻是,他晚了一步而已!
可是,隻要還沒成親,他不依然有機會嗎?
蘇訾閱正色道:“郡主,若是這樣的話,未免太過苛責自己?這事關您的名節,還是……”
“無所謂!”顧筱婉一臉的無所謂:“世人再怎麼說又如何,事情本非如此,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會打擾到我就行!”
蘇訾閱再次訝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清園,隻是等到他出門了之後,他回過身,看著身後已經緩緩關上大門的清園,他麵上所有的鎮定全部土崩瓦解。
他定定地看著清園兩個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麵上一片冰涼,用手一擦,不期然,淚水早已落下。
蘇訾閱來清園幫自己解圍的事情,顧筱婉沒想到他來是這個目的,回了自己的院落之後,心中依然有些難平。
他看自己的眼神,顧筱婉是明白其中的含義的,隻是,沒想到這蘇訾閱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懇求!
而且,是為了幫助自己!
這讓顧筱婉第一次亂了陣腳。
蘇訾閱並不壞,相反,他是個學識淵博、武藝高強、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閨閣中的女子愛慕他,敬仰他,奢望嫁給他!
可偏偏,這樣的人對自己心有所屬!
顧筱婉的心並不亂,隻是,她從未麵對過還有人對自己傾心的事情。
蘇訾閱愛自己,沒錯。
自己不愛蘇訾閱,也沒錯。
她今日已經將話說的如此的明白了,也不知道蘇訾閱,究竟明白多少,又了悟多少。
她對他沒有一絲情意,她的滿心滿眼都是秦曳之,若是蘇訾閱能明白過來,那是皆大歡喜。
若是他明白不過來,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顧筱婉的不知所措,落在阿左的眼裏,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我的姑娘啊,這蘇訾閱再好,也比不過自己的公子啊,您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好在沒讓阿左瞎猜猜多久,顧筱婉便說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訴曳之哥哥!”
阿左條件反射:“為什麼?”
“無關的事情,我怕告訴曳之哥哥,他亂想不說,還耽誤他的事情!”顧筱婉解釋道。
阿左有些不明白,想了許久,依然沒弄明白。而那呆愣的樣子,顧筱婉看在眼裏,不免有些好笑:“你這是怎麼了?魔怔了?”
阿左忙搖頭,緊皺著眉頭,還是問出了口:“姑娘,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能不能問問姑娘!”
顧筱婉點頭:“你問吧!”
“姑娘,一個是家奴,一個是尚書令的嫡公子,一個如地上汙穢不堪的泥,一個如天上潔白如玉的雲,若是讓任何人選擇,都會選擇那天上的雲吧!”阿左知道,若是自己的話,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嗬嗬……”顧筱婉輕聲笑道:“或者,你認為,若是我的話,我也應該選擇那天上的雲,對嗎?”
“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阿左忙低頭說道。
顧筱婉擺手,並不怪罪阿左:“你想的沒錯,說的也沒錯,怕是有許多人,都會選擇那天上的雲!”
“那姑娘您呢?您會怎麼選擇?”阿左問道,她心中存著疑惑,公子千般好,隻是如今他的身份,依然隻是顧家的一個家奴身份的存在,與尚書令的公子,那真的是雲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