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5故人

顧筱婉在腦海中遍尋這個人,都記不起這個究竟是誰,在哪裏見過,又因何認識。

吃了一盞茶,陳猛也駕著馬車來了,將顧筱婉等人采購的東西搬上車之後,顧筱婉與阿左正往馬車上座,正好聽到那華服中年男子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就像是空穀中回響的回聲一般。

顧筱婉越發的確定,這人,自己肯定是見過的!

就連聲音都有些熟悉。

見顧筱婉上馬車的時候有一絲異樣,阿左扶著她上車,輕聲問了句:“姑娘,可有什麼事情沒辦完?”

顧筱婉搖搖頭:“走吧!”

聲音輕柔柔的,就如黃鶯婉轉,曾幾何時,好像也曾聽過這個聲音說過什麼!

那中年男子眉目掃過馬車,可什麼都沒瞧見,似乎剛才那聲輕柔之語是個幻覺一般。

“趙爺,怎麼了?”一旁的小廝見老爺竟然朝外頭的馬車看去,頗有些訝異。

而顧筱婉在聽到那聲趙爺的時候,突然腦海之中想起一個人來。

那還是許多年前,想她對出了幾幅對子,得到了趙生的誇獎,還給了她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

六七年不見,沒想到在這裏竟然又碰到了。

顧筱婉露出一個了然的模樣,一旁的阿左見狀,又問道:“姑娘,怎麼了?”

顧筱婉搖頭,陳猛駕著馬車翩然而去。

而茶攤裏頭的人,則是望著遠去的馬車有些出神。

回到客棧,顧筱婉去看了看生病的譚玉書,見她的高熱已經退下來,但是因為前一段日子太勞累了,到現在還在昏睡著。

大夫也說了,讓她歇著,等睡飽了,自然就會醒過來的!顧筱婉問了問寇丹今日譚玉書的情況怎麼樣,得知她今日都沒燒起來,這擔憂的心才放了下來。

“去客棧的廚房熬一些稀粥備著!”顧筱婉說道。

寇丹領命下去了,一旁的阿左見到顧筱婉眉眼之間憔悴的樣子,心一疼一疼的。

姑娘也是肉做的,這段日子也都沒怎麼休息好,現在還撐著身子照顧護國郡主,若是再這麼撐下去,怕是別護國郡主好了,姑娘又病了。

主子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他們千萬不要讓姑娘病著了,這段日子,他們也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旁,生怕姑娘有個什麼好歹來。

“姑娘,這裏我來吧,您先回去歇著吧!”阿左忙說道。

顧筱婉搖搖頭:“不必了,我來吧,這段日子你和寇丹都累著了,你們先去歇著吧!”

阿左忙說道:“姑娘,我有功夫傍身,這點小事倒難不倒我的,您血肉之軀,這段日子,您的苦也沒比這位少吃,您還是回去歇著吧,若是您再病倒了,我們就真的沒有主心骨了!”

顧筱婉本想等等看,今夜譚玉書會不會醒過來,這樣的話,兩個人也好商量下回城的打算。

如今見阿左這般說,她的身體確實越來越疲乏了,看了看還沒有蘇醒的譚玉書,心中也有些怯怯!

若是她也病倒了,這幾個人,就真的沒方向了!

“那行,你好生的看著,若是無事的話,就在軟榻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別耽誤自己個的身子,咱們已經倒了一個了,可千萬別倒下第二個!”顧筱婉說道,起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左問道:“姑娘,要不要我去伺候您歇息?”

顧筱婉搖頭:“不必了,你就在這裏也歇著吧,我自己弄的過來的!”

顧筱婉開門出來,正好瞧見一個夥計領著一群人上來。

“這位客官,我這可是平遙鎮唯一的客棧,你們來的真巧,還有好幾間空房呢,我這就帶您過來!”

那夥計點頭哈腰地帶著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上來,言語中充滿了奉承。

顧筱婉淡掃一圈,在看到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赫然就是下午見到的趙生!

這近距離的觀看,多年不見,這趙生還是如六七年前一般,除了偶見風霜,倒不見任何老態。

怪不得顧筱婉一眼就有在哪裏見過他的念頭!

顧筱婉認出了趙生,卻沒有跟趙生打招呼,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趙生他們走了之後再回房間。

趙生路過顧筱婉的身旁的時候,突然掃了顧筱婉一眼,那眼神裏頭帶著探究和審視,似乎還帶著一些疑惑。

等到趙生他們朝裏頭走去,顧筱婉這才往隔壁廂房走去。

走了進去之後,顧筱婉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剛才那個趙生的眼睛,銳利的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狠狠地戳在顧筱婉的心頭。

顧筱婉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看趙生一眼,就產生了這樣的感覺,而六七年前,這趙生明明隻是趙家的一個管家,慈眉善目,何故現在,變的這般的讓人心顫。

顧筱婉斷定,不要與趙生有過多的接觸,這個趙生,好像很危險。

顧筱婉剛收拾好自己,隔壁的廂房裏頭就傳來欣喜的呼聲:“姑娘,你總算是醒了!”

這平遙鎮雖然還是屬於大清的地界,但是因為這個地方離大清實在是太遠了,且因為交通發達,經商販夫走卒,都會在這個平遙鎮落腳。

而這裏頭有些人,雖然是大清人的裝扮,但是,誰都不知道,若是脫下這件衣服,會不會是南陵的子民。

因為這段日子大清和南陵相安無事,倒也沒有打仗,很多南陵的人也都會到相鄰的平遙鎮來采購東西,畢竟,若是去南陵的話,怕是要走上比到平遙還要遠的距離。

顧筱婉聽到呼聲,忙去了隔壁,見到譚玉書睜開了眸子,這眼淚水嘩啦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你這孩子,倒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