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周圍的人一聽這個數字,都嚇的倒吸一口涼氣,這盧文心嫁給方正行不過十幾年的功夫,這方正行把人家帶來的嫁妝給用的精光?
幾十萬兩銀子啊,這一年幾萬兩銀子,就這麼花的沒聲沒響的?
“這花的也太多了吧,沒發現以前的方夫人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啊!”
有夫人嘀咕道。
一旁就有人回答:“你沒瞧著,剛才這位大小姐說她娘隻給她沒過一回上千兩的發飾,可是方大人卻說了,管它上千兩還是上萬兩,隻要他的庶女喜歡,通通都能買來!”
“這是拿著嫡妻的銀子養庶女姨娘呢!嘖嘖,看看人家的嫡妻嫡女過的,怪不得,這銀子都被人拿走了。還不給你花個精光才有鬼呢!”
方家那三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啊,花光了正室夫人那麼多的銀子。
方正行的臉色越來越黑,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氣的恨不得再打一巴掌。
這回,方佩雅哪裏還會讓他再打一遍,而是說道:“我原本也以為我娘的東西都被用完了,可是,後來我聽說了父親給黃家的聘禮禮單,這聘禮禮單上寫的東西,跟我娘當年的嫁妝上頭一模一樣,父親不是給了黃家八十八抬嫁妝嘛?真不巧了,這裏頭有五十八抬東西跟我娘的一模一樣。是巧合嗎?會有這麼大的巧合?還是,父親就是拿著我娘剩餘的嫁妝,直接去娶的新媳婦?”
方佩雅嘴角含著笑,壓根就不理會臉已經黑了的方正行:“胡說,胡說八道!”
方佩雅無害地笑,就見方正行怒吼:“畜生……”
咆哮著又要上前去揍方佩雅,方佩雅忙躲開了。眾人見方正行惱羞成怒的模樣,估摸著也猜了出來。
這方佩雅有鼻子有眼睛地描述,盧文心的東西,看來哪裏是用光了,而是被貪墨了下來,和離之後,方家就直接以用光了為由,壓根就不還給盧文心呢!
而盧文心的那些嫁妝和買的東西,最後成了方正行娶妻的聘禮,成了他兩個女兒身上的首飾。
“爹,你別氣。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方佩雅端莊溫柔得體的笑,方正行剛才沒有打到她,整個人都用力地往旁邊一偏,要不是有人在身旁扶著的話,怕是剛才他已經倒地,出盡了洋相。
方正行的臉色很難看,可是他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偏廳裏頭擺放的滿滿當當的嫁妝,被人一下子就搬空了一半。
偏偏,他一句阻攔的話都不能說。
這些東西,看來,都是盧文心的!
方佩雅有這個底氣來拿,自然是知道了這東西絕對屬於盧文心。
八十八抬聘禮裏頭就有五十八抬跟盧文心的嫁妝一模一樣,任是給傻子,都能知道這些東西究竟來自哪裏。
方正行的臉很難堪,陰沉沉地能滴出水來,一陣紅一陣黑一陣白,反正一張臉上五彩繽紛,好看的很!
方佩雅見他吃癟難堪的樣子,心裏頭半是高興,半是委屈。
“哎,真沒想到,方家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貪墨前夫人的嫁妝,嘖嘖,簡直就是大清開朝以來的第一人啊!”
有人嘖嘖地歎道,看到方正行的臉黑了又黑,不由得大快人心,本就與方正行麵不和心不和,今日來參加喜宴竟然遇到了這麼好玩的事情,看來,以後這方正行要很長一段時間都抬不起頭來了。
還有的夫人則嘖嘖惋惜:“哎,多好的夫人啊,六十八抬聘禮,幾十萬兩銀子,怕是盧家嫁女兒這家底都掏個底朝天,好在盧家是世代為官,也能拿的出來,要是一般的官宦人家,能拿出這麼多東西,誰家拿的出來啊,看來,盧家很在乎那樁婚事啊!”
“是啊,聽說,方大人以前還是個編撰,沒有錢,他是一個聘禮都沒給呢,盧三小姐帶過來的嫁妝全部都是盧家給的,一下子就給了六十八抬。而且,多的是奇珍異寶,諾,你們瞧瞧黃家給陪的嫁妝……”
下人們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唱聘禮和嫁妝,唱的大家對聘禮和嫁妝早就已經耳熟能詳了:“不過是從市麵上淘來的東西,跟盧家的相比,差的遠了,怕是這陪的二十抬,連盧家陪的十抬都比不上。”
人太多了,剛開始隻有一兩個人在討論這件事情,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討論。
一個個都鄙夷地盯著偏廳裏頭的東西。
一百零八抬嫁妝轉眼隻留下了一半,五十抬嫁妝整齊地擺放在那裏,沒人動彈。另外五十八抬,隻剩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空箱子,疊堆在那裏,到處都是紅綢和紅紙,顯得雜亂不堪。
方佩雅見箱子都收完了,拍了拍手,拱手道:“父親,女兒走了。恭祝父親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說完,也不待方正行說話,方佩雅轉身就往外走去,灑脫的就像是完全不管這裏頭的混亂,都是由她一手造成。
方正行的臉,直接氣綠了。
他今日的臉,全部都丟幹淨了。
可是偏偏。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方佩雅離開,這麼多人,今日又是他的喜宴,不然的話,他真的要狠狠地打死這個逆女。
方蘭心一直都攙扶著方正行,突然,胳膊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她差點疼的叫了起來。
順勢看去,就見方正行的手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胳膊,那用勁的模樣,似乎要將她的手箍斷一般。
而此刻的方正行,眼眸充血,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更像是從地獄裏頭爬出來索命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