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行的眼神，一下子就看直了。
恍如這十多年來，絲毫沒在柳念柔的臉上留下任何的溝壑，臉色紅潤，還是和十年前一般的明豔動人。
“老爺，你起來了？”柳念柔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就見方正行已經坐了起來。
“柔兒，你真美！”一夜歡好，柳念柔的膚色竟然這般的好，簡直讓人移不開目光。
柳念柔放下手裏的銅盆，就來伺候方正行起身，聽到他的話，臉色頓時羞的一紅：“老爺，你就知道打趣柔兒！柔兒都胖了。”
方正行仔細的看了看，果然，柳念柔以前纖細的身姿確實有些微微地胖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美感，相反，因著有肉，摸起來，越發的柔軟了。
想到昨夜，方正行次次沉淪，心中又湧上一陣感慨，見她伺候自己起身，都是家裏的主子竟然還做丫鬟們做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疼：“早跟你說過了，你是方府的主子，以後這些伺候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動手了！”
柳念柔不聽，繼續幫方正行穿衣，邊說道：“現下柔兒還能伺候老爺，老爺就讓柔兒伺候伺候您吧！”
“你什麼意思？”方正行一聽這話，覺得柳念柔的話裏頭有著濃濃的委屈，不由得有些擔憂，忙拉著柳念柔的手柔聲說道：“你怎麼了？”
柳念柔努力擠出一抹笑顏，似乎剛才語氣的那抹委屈不存在一番，嬌羞說道：“以後新夫人進門，老爺嬌妻在懷，許是就不需要柔兒伺候了！”
一說到新夫人，方正行臉色好看的多了，嘴角銜起一抹笑意，柳念柔幫他係上盤扣，便見他麵色柔和，眼中有著濃濃的期待，心裏頭一疼，緊接著就是濃濃的怨懟。
她跟了老爺十多年了，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原本以為擠走了盧文心，自己就能夠當上方夫人，哪裏知道，自己竟然是為了另外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鋪路。
她熬成了黃臉婆，方夫人卻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用腳趾頭來猜，都知道今後她的日子有多難過。
方正行笑過之後，就見柳念柔一直都沒有說話，知道她心中有不開心，隻是，她想要什麼，自己都可以給，就是這方夫人的位置嘛……
二品誥命夫人的位置，隻能留給有身份有家室的女子，而她嘛……
當個妾室可以，做個正室夫人，豈不是跌了臉麵。
但是，畢竟柳念柔跟了自己這麼多年，而且，若不是她的話，自己也不會這麼早就休了她！
這個功勞，還都要算在柳念柔的頭上。
方正行見柳念柔麵色不快，心中略有些愧疚，他拉著柳念柔的手憐愛地說道：“念柔，你放心，雖然有了新夫人，但是你永遠都是我的最愛！”
柳念柔聽了方正行的話，卻是笑笑，哪裏相信他的話，但是反握住了他的手，麵色有一絲動容，希冀地問道：“那老爺，若是柔兒替您生下兒子呢？”
方正行一聽，立馬就笑了：“那感情好，你替是我生下兒子，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那如果柔兒想要平妻之位呢？”柳念柔看著方正行喜笑顏開的樣子，大著膽子繼續問道。
方正行臉色頓時僵住了，他沒說話，臉色凝滯。
柳念柔心中一寒，心頓時沉入穀底。
方正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開了口：“若是你生下了兒子，而她三年之內還沒有生下兒子，我就抬你為平妻！”
“老爺，此話當真？”柳念柔一聽，滿臉的驚喜反問道！
方正行點點頭，柳念柔喜的一把就撲進了方正行的懷裏，喜上眉梢：“老爺，您放心，新夫人進門，柔兒一定會好好的侍奉新夫人，讓她盡快熟悉家裏的一切！柔兒也一定用心用力，替方家開枝散葉！”
“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不過的！”方正行見柳念柔這般的識大體，心裏頭也很是欣慰：“如是她還年少，到時候有不懂的，你多教教她！”
“那可是黃家大小姐，柔兒不過是個侍妾，哪裏說的上教她！”雖然這話說的隻是客氣話，但是柳念柔聽了之後還是很受用的。
畢竟，她跟著方正行也十多年了。
“她雖然新進來，但畢竟是家裏的女主人，你以後可要多受累些！”方正行摟著柳念柔柔聲地提醒道，突然，在低頭的一瞬間，見到柳念柔那嬌媚的臉時，不知道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盧文心這個人。
盧文心以前那麼好的身體，突然一下子就臥床不起，若說沒個意外，方正行是不信的！
柳念柔對盧文心怎樣，方正行是心知肚明，她耍什麼小手段，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盧文心隻是他的跳板，跳板失去了價值之後，也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一個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的人，在他的心目中與死人無異，柳念柔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無所謂。
可是黃如是卻不一樣了。
她年輕漂亮，父親又是當朝的大員，與自己同是朝廷大臣，娶了黃如是，就相當於籠絡了黃簡，有了黃簡的助力，那明王那邊，就多了一個幫手！
自己還替黃如是請封了二品誥命夫人的位分，那黃簡如今對自己越發的親熱了，這些，都是方正行期待的。
黃如是比盧文心的作用大的多的多，她嫁進來，明王的身後，就多了黃氏家族的人，所以，他怎麼可能讓柳念柔還像對待盧文心那樣的對待她呢？
妾室無窮多，可是正室夫人，還非常有用的年輕漂亮的正室夫人，可就隻有黃如是一個！
方正行想到這裏，握著柳念柔的手陡然一緊，言辭陡然狠厲：“她是方家的夫人，你要尊重她愛戴她，萬不能像以前一樣了！若是讓我發現你有絲毫對她不利的，休怪我翻臉無情！”
柳念柔揚起的笑，瞬間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