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頭上綴著一些珍珠而已,粉色的緞帶穿插其間,將頭發挽了起來,其餘之外,再無其他的飾品,整個人顯得清雅素淨。
在這爭奇鬥豔的宴會之上,難的見到這般穿著不華麗,卻也端莊的小姐,再見到她腳步沉穩,麵容清俊,倒覺得這姑娘不是個普通人。
這人,顧筱婉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阿左在一旁已經細聲地介紹道。
“姑娘,那人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林海天嫡長孫女林靜茹!”
那林靜茹已經朝顧筱婉走來,臉上掛著得體淡淡的笑容,並沒有半分的親熱,也無半分的疏離,中規中矩,步子邁的是蓮花步,娉婷之間,可見素日裏的家訓。
那林靜茹走到身前,見著顧筱婉,恭敬地扶身請安道:“靜茹給安平郡主請安!”
顧筱婉來京城,倒也裏裏外外的了解下了各個府裏頭的情況。
這翰林院掌院學士林海天,是個已經快六十歲的老頭了,一心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沉迷書海的老人家。
生了個兒子林書從,也隻一味的隻知道讀書,跟著林海天在翰林院當個編書,而林書從生了一兒一女,兒子林靜軒今年十六歲,跟在父親和爺爺的身邊編書,女兒就是眼前的這個林靜茹,今年十四歲。
可以說是一門清貴,兩袖清風。
眾人依次見過了之後,就有人領著他們去了霜楓院。
霜楓院很大,容納五十人賞楓葉並不成問題,眼下,所有送過賀禮的,來赴宴的小姐都已經到齊了。
顧筱婉、譚玉書和方佩雅等人也都進了霜楓院。
霜楓院裏頭,栽種的整齊的楓樹,滿樹滿樹的黃的血紅,一陣秋風吹過,洋洋灑灑的楓葉從樹上落下,就像是一片塗滿了胭脂的樹葉,在空中,霎是好看。
那些小姐,雖已經看過無數好東西,但是眼見這些紅的似血的楓葉,依然好奇無比。
“這楓葉如血一般,倒從來都沒有見過,要不是進了清園,還不知道這京城裏頭還有這麼好看的楓葉呢!”
其中一位小姐嘖嘖讚歎道。
另外的人也跟著附和。
這清園幾十年前建成,卻從未見過有一人出入過清園,這清園神秘地就像是的京城裏的一座禁忌一樣。
如此奢華,卻無人居住,也無人來看管,讓人覺得神秘。
京城裏的人都說,這清園是一個很有錢的老爺買下來,然後打造了一座這麼奢華的清園,隻是做好之後,還沒住進來,就發生了意外,這清園也就一直空置了。
沒想到,竟然被安平郡主租下了。
有些人疑惑,問顧筱婉:“安平郡主,你才來京城不久,如何能夠租住在這清園裏頭,這清園可是神秘的很呢,幾十年來,都是在外頭見過,從來都沒有進來過!沒想到這裏頭有如此的好景致,這幾十年來,無人欣賞,真真是可惜了!”
顧筱婉剛要回答,就聽到有人發出驚訝的叫聲。
“是啊,是啊,咦,你們快來瞧瞧,這樹上頭竟然有字。”其中一個大家閨秀看著那樹幹突然驚奇地叫道。
眾人嘩啦啦地都跟了過去,顧筱婉抬頭看,就見那楓樹上頭刻著一個字,樹皮被人輕輕地劃開,後來那樹長大了,那樹皮也同樣跟著撐開了。
隻見那樹上頭刻著一個思字,眾人望著,都覺得驚奇不已。
另外一個眼尖的小姐也向樹上看,隻見那樹上頭也寫著一個字:“快來看,這樹上頭也有字!”
“是重!”
“這裏,這裏,還有,還有……”
幾十棵樹,被眾人都看了個遍,有人已經讓拿來了筆墨紙硯,寫下了這所有的字。
思、重、香、賞、深……
幾十個字每個字都隻出現了一遍,幾十棵樹上頭的字跡有些模模糊糊,但是也依稀可辨。
眾人看著被抄下來的字句,想著這究竟是什麼。
顧筱婉看著庭院中的那幾十棵樹,她從未想過,這樹上竟然有字。
而那幾十個字,連在一起,似乎是一首詩。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連起來,好像是月淡花閑夜已深,宋家微詠若遺音。重思萬古無人賞,露濕清香獨滿襟。”林靜茹也皺著眉頭說道,她是翰林院掌院院士的嫡孫女,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大家見她所說的詩與抄下來的字,一個都不錯,這下子,是真的相信這詩詞了。
“月淡花閑夜已深,宋家微詠若遺音。重思萬古無人賞,露濕清香獨滿襟……”有人反複地吟唱,卻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這首詩出自哪裏。
“林小姐,這詩詞是出自哪本古籍呢?為什麼我記憶之中,沒有學過這首詩詞呢!”其中一位姑娘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這詩詞究竟出自哪本古籍,忙問道。
“若是我記的不錯的話,這是清夫人的詩!”林靜茹想了想,緩緩說道。
“什麼?清夫人?”有人許是知道這清夫人的,忙驚叫到:“她不是已經死了快幾十年了嗎?”
林靜茹提到清夫人,顧筱婉想到這園子,名字就叫清園,是因為曳之哥哥的娘親名字裏頭,就帶著一個清字。
而這滿庭院的楓樹上頭,也刻上了清夫人的詩句。
“那是誰,會把她的詩句刻在這上頭?看這樹的大小,應該已經有幾十年了!”有人看著那樹,驚訝地問道。
一旁的譚玉書許是也知道那清夫人的,見顧筱婉不說話,一直都看著那些人在那裏掰扯,便捏了捏顧筱婉的袖子說道:“這清夫人是已經故去的大將軍秦放的夫人,不是大清人,是秦大將軍在與南陵打戰時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後來他們生了一個孩子,隻是那個孩子,當年也才六七歲呢,在他們死後也不知所蹤了,別人都說那場大火,把秦家的的人都燒的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