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的話,奴才並不知道陛下的意思,隻命奴才來宣旨,帶安平縣主進宮一事,其他的事情,陛下沒說,奴才也不好問!”齊公公笑著說道,拱了拱腰,拱手說道:“郡主,奴才就先行回宮了,陛下還在宮中等著縣主呢!”
譚玉書還想要問什麼,轎子裏傳來顧筱婉寬慰的聲音:“玉書,佩雅,你們不要擔心,我去去就回!沒事的!況且,還有阿左在我的身邊,不會有事的!”
聲音泰然自若,淡淡的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譚玉書和方佩雅聽到這話,心情也被慢慢地平複下來,二人遂點頭:“姐姐,我們在家裏等你回來!”
齊公公驚訝地望著她們的自稱,再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轎子裏的人,這安平縣主,竟然能讓一直乖張的護國郡主如此聽話,倒也真是神了!
這般乖巧的樣子,怕是也隻有太後娘娘見過吧!
齊公公拱手告了別,這才帶著轎子向皇宮走去。
馬兒走的很快,那轎子雖是人抬的,可是速度也不慢,一直穩穩地跟在後麵,一步不落。
阿左快步跟著,甚至還用了點輕功,這才能夠跟的上,看來,這幾個抬轎子的人,也都是有武藝在身的!
阿左不敢懈怠,萬分緊張地保護著顧筱婉的安危。
顧筱婉坐在轎子裏,猜測著皇帝召見自己的可能。
自己來到京城也有幾個月了,雖然外出不多,但是上回在蘇家參加詩詞歌會,她到京城裏來的消息,應該也早就已經傳開了。
可能就是因為自己的品階太低了吧,自己也並未曾受到任何人的特別的關注。
顧筱婉又何嚐不喜歡這樣的局麵。
她本就不喜歡熱鬧,別人不來找她,她也不會去找別人。
可是,今日,這皇上的聖旨來的蹊蹺。
向遠林前一步說皇上已經下了口諭要捉拿她,後麵在她快要被捉拿的時候,又親自下了一道聖旨,還讓自己身邊的貼身齊公公來給接自己進宮。
這明明就是將剛才向遠林帶來的口諭給推翻。
向遠林迫切的想要治自己的罪,為的不過就是想要整垮錦福樓,整垮了錦福樓,對於碎玉古齋,可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賺錢、得名的大好機會,明王怎麼會放過呢?
而皇帝,對於野心勃勃的明王,又將會怎麼去對付他呢?
顧筱婉搖頭苦笑,這可是皇家的秘事,自己這個鄉野來的丫鬟,還是不要管的好。
管他了,管皇上今日會找自己說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轎子很快就到了宮門口,那守衛的士兵一見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連攔都不敢攔,忙將人給放了進去。
那守衛的士兵見著齊公公,身後還跟著一頂由錦衣衛抗著的轎子,在齊公公走過之後,紛紛地好奇地咬起了耳朵。
“齊公公這是帶了誰進皇宮啊?好大的麵子,竟然要齊公公親自去接!”
“我哪裏知道,不過,看那個眼生的丫鬟,那轎子裏做的應該是哪位世勳家裏的千金小姐吧!”
“皇上怎麼會召見世勳家的小姐呢?”問話的那個侍衛摸著腦袋問道,還是一臉的疑惑:“這還沒到選妃的身後呢!”
回答的那個人也征愣了一下,也覺得好奇,是啊,皇上怎麼會召見世勳家的小姐見麵呢?
隻是,這是聖意,皇上想要見誰就見誰,誰能多半句嘴,於是沒好奇地敲了下那年輕侍衛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一邊站著去,聖意豈是你我能夠揣測的!小心讓皇上知道了,砍了你的腦袋!”
那年輕的侍衛被彈的腦殼子有點疼,不過,這點疼他還是忍的了。
於是訕訕地笑著,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顧筱婉隻知道這轎子一路上暢通無阻,連停都沒個停頓的,她透過簾子的縫隙,悄悄地朝外看了一眼,就見不遠處巍峨的宮宇,深灰色的高牆,以及跪在地上那三三兩兩的黑色腦袋。
看來,轎子已經進入皇宮了。
顧筱婉越發的叮囑自己要謹言慎行,這樣想著的時候,轎子停了下來,就聽見齊公公的聲音傳來:“縣主,已經到了,您下轎吧!”
然後,齊公公親自上前,掀開了轎簾,顧筱婉矮身出來,眼神並未四處張望,而是得體地朝齊公公扶扶身子,說道:“多謝齊公公,勞煩公公帶路了!”
齊公公見她微微地垂著眉,一雙好看的眉眼像是畫出來的一般,在那光潔的臉蛋上顯得越發的眉清目秀,眉眼之間沒有半分的算計與狠厲,平和的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齊公公見她垂眉,壓根就不朝四處亂看,站在這全京城最高貴的地方,也沒有半分的退縮和畏懼,就連她身邊的那個丫鬟,也都氣定神閑地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垂著眉,那般安靜的模樣,好像是站在自己的家裏一般。
齊公公見她如此的閑適,心中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分的好印象:“縣主,請隨雜家來吧!”
說完,領著顧筱婉就朝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是平日裏皇上處理政務和歇息的地方,若非皇帝親自召見,一般人等不能隨意靠近。
養心殿各處,都有全副武裝的侍衛包圍著,還時不時地有錦衣衛四處查看情況。
顧筱婉充耳不聞,也不多問一句,就這麼乖巧地跟在齊公公的身後,謹守著自己的言行。
很快,眾人就到了養心殿外,齊公公突然站定,朝身旁的顧筱婉提醒道:“縣主,這裏就是皇上平日裏歇息和處理政務的地方了,待會,雜家就領著你去見皇上,你這位丫鬟,怕是隻能待在外麵了!”
阿左一聽,緊張地抬頭,望著顧筱婉,眼底有著關心還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