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拂塵一揮,那白色的毛都差點揮到了向遠林的臉頰上,問道:“敢問向大人,皇上何時下了旨意要捉拿安平縣主歸案的?”
“就是昨日,在大殿之上,明王爺說一定要把涉及到此案的相關人等全部都捉拿歸案,皇上也點頭應允了!”向遠林說道。
齊公公卻是搖頭說道:“咋家也聽到了這句話,可是皇上並沒有應允啊!”
“可是皇上也沒說不啊!”向遠林叫道,滿臉的猙獰。
齊公公見他這氣急敗壞的樣子,立馬就黑了臉……
“以前倪大人經常到皇宮裏來跟皇上稟告五城兵馬司的事情,這相處的日子久了,倪大人也有時能摸準皇上的意思,辦出來的事情讓皇上讚不絕口。可是向大人這才金宮麵聖沒兩次,皇上的心思也摸的不準,就妄自揣測聖意,揣測錯了皇上的意思,向大人,您可要好好的保重啊!隻是雜家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向大人這是揣測錯了聖意呢,還是說揣測了別人的意思?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才是咱們君,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啊!向大人可不要揣測錯了!”
齊公公似笑非笑的說道,那番赤裸裸的威脅,讓向遠林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齊公公也越發的看這向遠林不順眼了。
這五城兵馬司的規矩越來越離譜了,看來,也就隻有倪大人,能震的住五城兵馬司啊,可惜了,倪大人腿腳摔斷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夠重新回去整頓兵馬司,也省的有些人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
向遠林脊背一涼,猜不透齊公公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揣測別人的意思?
沒錯,他揣測的是明王的意思!
可是,這齊公公說出這番話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是齊公公自己猜測的,還是皇上授意他這麼說的?
向遠林站立不穩,一個心驚肉跳就要昏倒過去,麵色煞白,卻極力忍住朝齊公公擺手說道:“既然皇上宣安平縣主進宮,那下官就回去審問犯人了!勞煩齊公公還要在皇上的麵前替本官多美言幾句!”
向遠林的手伸進袖口,就要從袖口拿出什麼東西來,齊公公還未等他拿出來,就伸手又給推了進去:“向大人,為人臣子,雜家的一顆心,心係皇上,其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雜家省的,大人若是想要收買雜家的這張嘴,可真不好意思,雜家的這張嘴,吃皇上的,自然是要替皇上分憂解難,向大人還是快快回去吧,今早找出凶手,還京城一個寧靜,還死者一個公道!”
向遠林被這一番話氣的七竅升天!
而齊公公,似乎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向遠林,看了看他身後那全副武裝的侍衛,譏諷地說道:“向大人,沒想到這五城兵馬司已經無用如斯,不過是來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而已,竟然要叫來這麼多的侍衛!向大人,你調來這麼多的侍衛,全京城的治安,可還有人在維護?若是到時候皇上問起來,雜家該怎麼說呢?我說怎麼從宮裏一路沿途過來,都沒見著侍衛在巡街,原來都被向大人調到這裏來抓人來了!”
這齊公公的一張嘴,真是厲害至極啊!
向遠林與這人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也就隻有進了兩回宮,接觸過兩次而已,他長的白淨,一雙眼睛也並不似其他的太監那般的諂媚,似乎還有些冷淡。
向遠林以為,這人是皇上的貼身公公,站在九五之尊的身邊,自然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哪裏知道,這人開起口來,簡直能把人給逼瘋!
陰陽人!
死太監!
向遠林說不過他也不敢說他,隻得咬著牙,不停地在心裏數落著眼前的這人,這人麵色依然白淨,嘴角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那番淡定從容的樣子,似乎剛才自己說的那番訓斥人的話,隻是簡單的問他,你今日是否吃了飯一般一樣簡簡單單!
向遠林咽下一口老血,什麼事情都不能做,隻能拱拱手,朝齊公公說了聲告辭,這才帶著人,揚長而去。
走的遠了,還能看到他被氣的連背都在抖的畫麵。
齊公公眯著眼睛望著,臉上的笑意很淺,淺的幾乎看不到。
卻在最後,冷哼了一聲。
這人,還真的是上竿子想要往上爬,可哪裏知道,自己不過是做了別人的棋子罷了。
進了清園之後,顧筱婉拿著聖旨,心緒難平。
這城兵馬司的人就要抓走自己了,是皇上的意思,可突然聖旨就來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卡在這個關節點上,那向遠林的人馬和自己的人都要兵戎相見了,皇上又是什麼意思,顧筱婉有些摸不透,但接了旨,就算是再有疑惑,也必須要走一趟了。
皇上親自下旨來宣自己進宮,也相當於臨門一腳,救了自己呢!
一會兒要抓自己,一會兒要救自己,這皇上,究竟是幾個意思?
而譚玉書見到顧筱婉沒事,這心啊,終於從嗓子眼裏跳了下來,見姐姐接了聖旨之後,都不怎麼說話,馬上就寬慰道:“姐姐,你放心吧,皇帝哥哥很平易近人的!別看他是皇帝,可是年紀跟你一樣,不需要害怕!”
方佩雅並沒有進過宮,並不知道皇上長什麼樣子,但是卻知道伴君如伴虎,皇上的性子最是捉摸不透了,前一句話和你說的談笑風生,說不定後麵一句話就猙獰的要了你的命!
方佩雅握著顧筱婉的手,擔憂的就連手指尖都在顫抖:“姐姐,去皇宮不會有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