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其中的一個死者叫王三,是這幾天到了京城來乞討,不知道為什麼就跟尤前認識了?那尤前還讓他跟在他的身旁,帶他到處出入酒樓妓院?”一直都找不到任何一個死者的信息,原來,這人才剛來京城,怪不得沒人認識。
“是啊,剛來沒幾天,就飛黃騰達了,我可是羨慕的不得了,哎,不過,現在人死都死了,也算是跟著尤公子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享福去了!”
“那當時五城兵馬司要人指認死者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去指認死者?”阿左疑惑地問道。
“王三沒死之前,請我吃了一頓好的,說他得了尤公子的青眼,以後就要飛黃騰達了,讓我不要跟別人說他以前是乞丐的這件事,讓我就裝作不認識他!還說他以後要是飛黃騰達了,就一定帶著我過上好日子!所以,我才都沒說。王三到這裏來才沒一天就走了,跟他認識的也就隻有我一個而已。況且,五城兵馬司是個什麼地方,那個地方,不死也要脫層皮,那王三死了便死了,跟我有甚關係!”
看來,這個人與其中一個叫王三的死者關係很是密切,雖然隻有一天,但是,這足以證明,那個王三不是空穴來的風了。
“那其餘的兩個人呢?你可認識?”
那乞丐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認識,而且當時他們的死相那麼慘,我也沒敢多看,看了一眼就走開了。王三是因為他的脖子上有一顆碩大的黑痣,這才一下子就認出來的!不然的話,七竅流血的樣子,我也認不出來!”
阿末和阿左問到了一些事情,連忙就回了清園,等到回到清園的時候,已經是披星戴月。
顧筱婉依然在屋子裏等他們的消息,屋子裏的夜明珠還亮著。
“姑娘,你的猜測果真沒錯,我們剛在城西聽那群乞丐說起,還真的有人見過其中的一個死者!”阿末將傍晚時分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顧筱婉。
顧筱婉聽了原原本本的事情之後,再次陷入了沉思。
四名死者,其中一個是大家公子,其中一個是前幾天逃難到京城來的乞丐,身份懸殊大的讓人咂舌,可是偏偏,這兩個人還湊到了一起。
不知道那死的王三,究竟有什麼能耐,尤前這個貴族公子,竟然會跟這樣的乞丐同出入酒樓妓院,還成為了好朋友。
那個王三甚至說,以後會飛黃騰達。
從譚玉書那裏,顧筱婉大致知道了尤家目前的情況。
如今在朝堂上的,隻有大房一家人。
尤太師今年已經五十了,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他的幾個兒子如今已經成人,在京城裏的各個職位上也都有了不錯的成績,而女兒們,以尤貴妃為首,不是嫁入皇宮,就是與其他的世家大族聯姻,可以說,整個尤家,在京城有著不容置喙的地位。
當今皇上的寵妃之父,當今皇上的老師,這樣的地位,讓多少人覬覦著尤家。
在這樣滔天權勢的尤家之下,尤家二房顯得尤其的窩囊和不堪。
尤家二老爺,也就是尤太師的弟弟,自小就資質平平,學識平平,考個舉人也都是費了半條命,後來,因為資質太差,也都沒有入朝為官,就這麼靠著祖輩的蔭蔽吃著老本。
那個時候,尤太師在朝堂之上,一步步穩紮穩打,一走一個坑,走的異常的快和穩健,按理來說,這樣厲害的大哥,有個那樣無用的弟弟,應該是引以為恥的。
可尤太師偏偏不以為恥,甚至認為弟弟的資質平庸,是因為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教育的不夠,一直都在關照著尤家二房,就算後來尤家的老人都過世了之後,尤太師和他弟弟依然沒有分家,兩家人還同住在一起,兩家包括丫鬟小廝上百口人,就“蝸居”尤太師的府邸裏。
人人都說尤太師重親情,尤家二房要是沒有尤太師的照拂,哪裏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這麼多年來,那個不學無術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弟弟不知道拖了尤太師多少後腿,可尤太師依然不在乎,把這個弟弟看的比自己的仕途和性命還重要,保護著尤家二房的每一個人。
就這樣,尤家的護短和親情,在整個大清,那簡直就是一股清流,讓人稱歎和稱讚!
表麵上看,尤家大房帶著尤家二房一起飛黃騰達,尤家大房完全都不在乎尤家二房的無能和懦弱,可是若是深究起來,卻能發現是,尤家二房的子弟,並不缺那種才華橫溢,滿懷報複之流,可偏偏他們,卻入士無門,壓根就進不了朝堂這個地盤。
二房所有的子弟,要麼經商當商人,要麼教書當先生,要麼就跟尤前一樣當個紈絝子弟。
女子,雖也聽說過才華橫溢美貌如花,但後來都早早得就嫁與人婦,嫁的也都是一些清貴或商賈人家,與權勢沾不上半點關係。
按理來說,尤家大房和二房沒有分家,借著大房的聲勢,二房的子女應該也能謀個很好的前程的,為何會落的如此的天地呢?
譚玉書說不明白,顧筱婉這個剛來的新人更加的看不明白。
尤前蹊蹺的死因,尤家二房的低調,尤家大房的權勢滔天,王三和其他兩個人的死,這裏麵究竟有什麼關聯呢?
夜已經很深了,顧筱婉依然沒有半分的睡意,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李叔殷切的祈求,李家門口死去的那一個丫鬟,還有李妙妙和李家人的期盼。
李叔還在五城兵馬司裏頭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她也答應了李家人要救出李叔的,但是現在……
如今這樣的情形,讓她怎麼睡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