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沒有說錯,這東西平常人家確實是吃不到的。
牛是家家戶戶耕田種地的好幫手,一般情況下,百姓們家裏就算是有牛,也會等到牛老的做不動了才會殺掉。
所以,牛肉的價錢很高昂,也隻有有錢有勢達官貴人的家庭裏麵才能吃的上牛肉,而剩下賣不出去的牛百葉,因為怎麼弄都不好吃,也不知道怎麼賣,隻能留在自己家裏吃,口感極差,味道也不好,也就隻當自己打打牙祭了,沾點葷腥了。
可是後來,自從福錦樓開張了之後,顧筱婉根據自己前世的吃法設計了這一款涮牛百葉。
牛百葉是牛的胃,按道理來說,這胃是牛消化食物的地方,是很肮髒的地方,而且,新鮮的牛百葉要經過處理之後才會爽脆可口。
這個時候的人,不知道如何清洗和處理牛百葉,隻當這東西又髒又臭,賣不出好價錢。
顧筱婉處理得當之後,就上了火鍋的桌子,成了一道口感爽脆、又富有營養的菜肴,一下子就成了顧客們的心頭好。
這牛百葉也從當時的無人問津,身價一路飆升,成了隻有富貴人家才能吃的起的東西。
顧筱婉是知道這麼一份牛百葉的價錢的,一個小小的碟子裝了這麼點分量的牛百葉,價錢可是不菲。
但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從來都不知道人間疾苦的蘇淺月和黃如是肯定不知道這裏麵的故事的,她們隻知道這牛百葉是個很髒的東西,從來不碰,也從來不吃,就連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惡心。
而且,一直都認為這東西比牛肉價錢便宜,都是窮苦人家,吃不上牛肉才隻會去吃那牛百葉的。
所以,蘇淺月和黃如是是千金大小姐,從小就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哪裏會知道民間疾苦,按照她們的理解,就是好的都是她們吃的,差點不好吃的,她們看都不會看一眼。
顧筱婉見她們那嫌棄的樣子,笑了笑,並沒有要求她們嚐一下。
反正她們吃不吃都無所謂,這是個好東西,曆來都是天價炒的都供不應求,她們不吃,自己就全部吃光好了。
反正剛才這一小蝶子,李凡好像多裝了一大半再裏麵,自己幹脆就吃這一個菜,再涮點素的,差不多也能吃個小飽了。
顧筱婉沒有再理會她們二人,悶頭開始吃起了東西。
蘇淺月和黃如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大快朵頤的顧筱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說不出一句話來。
剛才黃如是譏諷顧筱婉吃飯沒有風度,可是通過這次觀察,卻發現這村姑是哪裏是沒有風度。
她吃飯的動作簡直比她與蘇淺月的動作還要高雅。
右手執筷,左手輕輕地放在桌子的邊緣,一點點的地方,脊梁挺的筆直的,就像是一棵青鬆一般,傲然挺立,將整個人的氣勢全部都散發了出來。
右手夾了東西,輕輕地丟到了鍋裏麵,沒有飛濺出一點點湯汁。
等鍋裏的菜肴熟了之後,就見她拿著剛才的那副筷子又重新去鍋裏將東西夾了出來,放在麵前的碟子裏,然後又重新夾了自己想吃的東西放進裏麵,輕輕地將手裏的筷子放下,拿起了盤子上麵的筷子,低著頭,吃了起來。
顧筱婉今日將頭發全部都梳了起來,低著頭的時候,除了額前的那一點點細碎的短頭發飄到了前麵之外,也沒有任何的影響外,其餘的頭發全部都乖乖地待在腦後,對她低頭吃飯,造成不了一點點的影響。
低頭的那一瞬間,潔白如玉的瓜子麵龐,臉上光潔的就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秀氣堅挺的鼻梁,光潔飽滿的額頭,秀氣稍稍有些圓潤的下頜,狹長的眼眸,在霧氣的渲染下,安靜美好的就像是一幅被浸染過了的水墨畫。
見她用兩雙不同的筷子,蘇淺月有些好奇地問道:“安平縣主,你為何用兩雙不同的筷子?”
黃如是也露出好奇的神色,看著顧筱婉,也是同樣的表情,一臉你怎麼不怕麻煩的樣子。
顧筱婉見她們一臉不了解的樣子,笑著說道:“這樣的話,更衛生一點,不是嗎?”
黃如是和蘇淺月哦了一聲,也都不自覺地多拿了一雙筷子,學著顧筱婉的樣子涮起火鍋來了。
期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除了碳爐裏麵偶爾發出一兩聲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就是湯鍋煮沸的聲音,和三個人的咀嚼聲。
等到吃好了火鍋,屋子裏彌漫了一股火鍋的味道,再就是上了飯後瓜果,顧筱婉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兩塊之後就沒有再吃了。
飯後立刻就吃水果對胃消化不好,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這個習慣。
蘇淺月見顧筱婉隻吃了兩塊瓜果就不吃了,有些好奇:“安平縣主,這果子清涼香甜,吃了火鍋之後,吃點這個可真的是渾身都舒爽了,你要不要多吃幾塊?”
顧筱婉搖搖頭,說道:“謝謝蘇小姐了,我吃飯後,一般都沒有吃瓜果的習慣!”
“那是自然,蘇小姐,安平縣主來自鄉村田野,她原來怕是連飯都吃不飽的,怎麼會有飯後瓜果吃呢!”黃如是一臉的譏諷,眼含挑釁地看了一眼顧筱婉,夾起一塊瓜果放進了嘴裏,一臉的得意。
顧筱婉並沒有理會她,這個黃如是,每一句都是藏著針刀的諷刺自己,看來這人對自己的意見還是挺大的。
正在這時,突然從廂房外麵傳來一個聲音,正好這時有夥計進來收拾殘局,正好打開了門,透過門,正好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