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已經有些醉了,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就那麼迷蒙地望著一旁的秦曳之。
感覺到了秦曳之那眼裏的寵溺和溫暖,顧筱婉覺得整個人的心都是甜的。
是啊,石頭哥哥要成親了,那她呢?
她不急,可是他呢?
她原來說過,要和他成親的呢!
隻是,他為什麼不和她求婚呢?
顧筱婉有些懊惱,自己都已經給他一個這麼明顯的信號了,他怎麼就不為所動呢!
看著他那眼底的光,顧筱婉突然覺得心裏一陣亂糟糟的。
有甜蜜,有懊惱,還有,一點點的小失望。
高子眼神灼灼地在他二人之間轉來轉去,等著二人給他一個答案。
秦曳之一直看著她,眼底有閃亮的星星劃過,緊接著,就聽見一個充滿誘惑的嗓音柔柔地說道:“快了!”
確實是快了!
他都已經打算好了,在去京城之前,兩個人的事情,一定要辦了。
顧筱婉眯著眼睛,含著笑,臉色有些緋紅,眉目之間有些羞澀,但也深情款款地望著秦曳之。
兩個人的眼眸裏的柔情濃的都要滴出水來。
有些未成婚的,都豔羨的看著他們二人。
在明亮的燭光之下,一雙倩影膠著。
郎才女貌,造物者真的對他們厚待,竟然會有如此精彩絕豔的風姿。
高子聽了,拍著手,哈哈大小起來,他也高興,喝了不少的酒,他一喝酒喝多了,鼻子就會發紅,一個紅通通的酒糟鼻子,配著紅通通的麵龐,像是塗了滿臉的胭脂似的,別提有多喜慶了。
“胖子,今年可是個豐收之年啊,這一年,喜事可是一件接著一件啊!”
“是啊,高子,咱們今年的喜酒啊,可是怎麼都喝不完呢!高興,太高興了,來,大家夥,為了掌櫃的和秦公子,咱們再幹一杯!”
顧芳喜和張嬸也交頭接耳,聽見了這麼高興的喜訊,顧芳喜都紅了眼眶子,要哭出來了。
二哥的孩子,也一個個都長大了,他們的日子過的這麼好,二哥二嫂在天有靈,也該瞑目了。
酒桌上,熱熱鬧鬧,觥籌交錯,都喝高了。
沒人注意到,離桌已經很久的石頭怎麼還沒有回來。
張嬸一直都在看著,見大家都那麼興奮,和顧芳喜說了聲自己要去如廁,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石頭還沒有回來,想是聽到了剛才飯桌上說的話了。張嬸有些焦急,那個孩子就是一根筋,想來那次還沒有考慮清楚,可是,這箭都已經在弦上了,他在難過,也於事無補啊!
張嬸找了許久,這才找到在後廚裏,躲在柴房裏的石頭。
借著明亮的月色,石頭,就那麼蹲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蜷成一團,隱在柴堆後麵,若不是聽著細碎嗚咽的哭聲,張嬸或許都難以找到。
等到看到石頭的時候,就看見他像是一個孤獨無措的孩子一般,孤零零地一個人蹲在那裏,無聲地哭泣。
張嬸何時見過石頭這麼難過的樣子。
就算是當時他爹被狼咬傷了一條腿,石頭都沒有這麼難過過!
母子連心,張嬸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般,疼的她難以呼吸。
她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三步並作兩步快步上前,來到石頭的麵前,蹲下身去,心疼地看著石頭。
石頭感覺到了身旁有動靜,這才緩緩地抬頭,見到娘傷心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心疼地看著自己。
“娘……”石頭喊了一聲娘,眼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而下,然後,撲到張嬸的懷裏,難過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隻是那淚水,卻是不停地流著。
夏日的衣服穿的少,張嬸感覺到,沒一會兒,自己的背後就被石頭的淚水打濕了,石頭的淚水就像是火燒一般,燒在她的心上。
張嬸難受地緊緊地摟住石頭,等道他的嗚咽聲小了,這才拍著他的脊背說道:“娘知道你心裏苦,隻是,一切都已經成定數了,咱們再怎麼求都求不來的,好孩子,聽娘的話,咱們,認命吧!”
咱們,認命吧!
石頭半晌沒動,最後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突然低聲地嘶吼一聲,可是,聲音卻被前廳傳來的歡歌笑語給迅速淹沒。
石頭,你有什麼比的上秦曳之?
要相貌沒有相貌,要學識沒有學識,要身手沒有身手,要家世沒有家世!
你拿什麼配筱婉?
你拿什麼!
石頭捏緊了拳頭,忍住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他比不了!
他配不上!
這樣的事實就這麼擺在他的麵前,讓他認命,讓他認清事實!
他還什麼認不清的呢?
隻是,喜歡一個人,放在心上這麼多年,說能放掉就能放掉嗎?
他不明白,他不懂!
石頭不停地搖著頭,又拚命地點著頭。
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癲狂了。
“娘,我喜歡她,我從小就喜歡她!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比不過他!他對她真好,好到我都羨慕,他是愛她的!可是,我也愛她啊!娘,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做到說放下就放下啊!娘……你告訴我啊!”石頭握著張嬸的肩膀,不停地詢問著。
張嬸怕前廳會隨時有人過來,見到石頭這個樣子的話,到時候他們極力要隱藏的事實就要被人發現了。
“石頭,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傷心再難過,都要把他們全部都藏起來。咱們是一家人,你和她還有親情!她說過的,你永遠都是她的大哥,永遠都是!”張嬸也很緊張,不停地勸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