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著,到哪裏去招人的時候,剛剛進錦福樓的大門,就聽見錦福樓裏麵傳來了李胖子尖利的嗓音:“你們還來幹什麼?一個個都把掌櫃的賣了,你們跑到這裏來還指望著想要回錦福樓做事?做夢!”
然後還有高子的聲音:“你們還沒有受刑呢,就把掌櫃的給賣了。掌櫃的對你們多好啊,想想你們以前的日子,再想想你們現在過的日子,掌櫃的給你們吃給你們穿還給你們銀子,逢年過節還有獎金,這樣的掌櫃的你們到哪裏去找!大刑還沒有用到你們的身上呢,你們就陷害掌櫃的,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掌櫃的嗎!”
“小梁子用了那麼大的刑,他都沒有出賣掌櫃的,你們都是他推薦過來的,你們怎麼對的起小梁子!”李胖子恨鐵不成鋼。
這些小二哥有大半都是當時小梁子介紹過來的,這些人都是當時跟著小梁子在外麵做些零散的小工或者是以乞討為生的,小梁子當時在顧筱婉的麵前說這些人的人品都很好,吃苦耐勞,手腳幹淨,就是家境貧困沒有辦法,隻能在外麵自謀生路。
顧筱婉見這些人年紀尚小,也都是因著家裏有負擔的,顧筱婉原本就很看中小梁子,見小梁子還引薦這些人過來,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當時就同意讓小梁子帶著他們熟悉工作,還具體給他們安排了分工。
這些人的表現,顧筱婉也是很滿意的。
就如小梁子所說的手腳幹淨、勤勞肯幹,還有些嘴巴很甜,能說會道的,顧筱婉自然也是樂在心裏,對這些後來的小二哥也一視同仁,待遇也都相當的豐厚。
錦福樓給的待遇在整個劉家鎮,怕是沒有一家能比的上,而且,錦福樓是劉家鎮最好的酒樓,這酒樓裏的夥計,個個都有工作服,統一著裝,待遇又好,走出去,那可是相當的有麵子的。
這些人在酒樓裏也幹的很開心,也都感恩顧筱婉。
若不是出了這件事情的話,這些人怕是要一輩子都在錦福樓幹下去的。
顧筱婉走了進去,就看見自己原先的幾個小二哥一個個都跪在李胖子和高子的麵前,想來是來承認錯誤的。
李胖子很激動,因著胖,激動起來說幾句話臉就紅了,額頭上還有著細密的汗珠子,此刻,他正用圍裙擦額頭上的汗珠兒,一臉的氣憤。
那些小二哥見顧筱婉來了,立馬就朝著顧筱婉看來,齊刷刷地重新換了個位置,朝顧筱婉這邊跪著,異口同聲地喊顧筱,個個都是滿臉的愧疚:“掌櫃的,掌櫃的……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小二哥,年歲也還都不大,此刻個個滿臉都是內疚和羞愧,不敢看顧筱婉,耷拉著腦袋,看著麵前的青石磚,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和表情裏,顧筱婉倒是能看出他們的內疚和羞愧。
顧筱婉在心底長歎了一口氣。
這些人,以前在錦福樓裏,也都是個勤勞肯幹、手腳幹淨靈活、嘴巴甜的人,錦福樓也需要這樣的人,顧筱婉當時很是看重這些人。
但是,經曆了這樣的事情……
顧筱婉想了想,平靜地看著他們,淡淡地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我不怪你們!”
李胖子和高子一聽,相視一看,都說道:“掌櫃的,這些人當時可都……”
顧筱婉擺擺手,沒有讓他們繼續說下去,見著那些跪著的夥計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欣喜地笑容望著自己,顧筱婉實在是不忍心把接下來的話說下去,隻不過,她需要的人,是像小梁子那樣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這是她的底線!
最起碼,為她做事,就要對她忠誠。
顧筱婉看了看這些人,這些人也都站了起來,個個都眼帶驚喜的望著顧筱婉,顧筱婉並不理會他們,隻是眼神淡淡地掃過他們,而後,平靜地朝顧寧平說道:“寧平,你今日去把這些人的月錢算一下,給他們算這個月整月的,然後,再每個人都給五百個錢,讓他們走吧!”
說完,顧筱婉也不理會那些已經變了臉的夥計,有些人麵帶悲愴,有些人大聲喊著掌櫃的,都在向顧筱婉說對不起。
這對不起有什麼用?
“掌櫃的,我們都是人生父母長的,我們也不想背叛您,可是,要是受刑,我們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您是安平縣主,您有辦法脫身,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啊!”其中有一個膽子大的夥計,朝顧筱婉叫到。
顧筱婉正要去看小梁子的傷勢,聽見這人的話,轉頭看了看,然後說了一句話,那人羞愧的低下頭,再也不敢言語,隻能灰溜溜地去找顧寧平要工錢去了。
顧筱婉說:“小梁子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他也很你們一樣,拿一樣的月錢,睡一樣的屋子,穿一樣的衣裳,為什麼他就不背叛我?他現在渾身傷痕累累地躺在床上,要不要我帶著你們去看看?我承認,我也不希望你們受傷害,但是你們不想受傷害,就去亂說陷害別人。我雖然是安平縣主,比你們有點手段,但是我也隻是個肉身,因為你們的陷害,代替我去牢房裏受審訊的人如今也躺在床上養病,如果當時他不代我去,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我!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有血有肉,就能以這樣的借口來陷害他人嗎?”
顧筱婉的話說完,那些人個個都低下了頭,一個個都羞愧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筱婉掃視了他們一圈,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胖子和高子在那裏,此刻也開始訓斥他們了:“掌櫃的已經對你們夠仁慈了,給你們算滿一個月的月前,還多給你們五百個銅錢,掌櫃的已經仁至義盡,摸摸你們的良心,有沒有裝在身上!要是沒有,回去好好找找,不然的話,你們碰到下個主子,就不是這樣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