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這幾株葡萄都沒有結果子,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結!
“寧安,這幾株葡萄藤是去年栽種過來的,你可記得去年這藤上結沒結葡萄?”顧筱婉突然問了一句。
顧寧安沒想到姐姐會問這樣的話,想了想答道:“沒有啊,去年,徐先生從岷山又帶了好些葡萄來,我們去年吃葡萄還是在徐先生家裏吃的!”
“那你可知道這藤上為什麼不結葡萄嗎?”顧筱婉又問道。
“可能是這藤還沒有到年限吧!”顧寧安想了想回答道。
俗話說的好,桃三李四杏五年,說的就是這些水果的長成最少要花費的時間。
“寧安,這連果樹長水果都是一樣的,要有時間,小了就不結果子,人不也是一樣的嘛?你年紀還小,到了年限,自然就會考上的,咱們不急,慢慢來!”顧筱婉用果樹的例子,循循善誘道。
可是顧寧安突然一下子臉色就悲傷了起來,周圍沒人,他徑直就靠在了那幾株葡萄藤搭的架子上,難受的說道:“姐姐,我心裏難受!家裏每個人都在為家裏做事,就隻有我。除了花家裏的錢,還要你們照顧我!我心裏真的好難過,就連筱逸現在都刺繡給家裏賺那麼多的銀子了。唯獨就隻剩下我,除了讀書,一無是處……”顧寧安責怪自己道:“不對,就連讀書,也讀不好。隻有我,沒有給家裏做一點事情,還總拖大家的後腿!”
顧寧安幾乎是帶著哭腔把話說完的。
顧筱婉聽了,這心裏疼的跟別人用手在攥她的心一樣!
“寧安!”她連忙上前,一把將顧寧安摟住,心疼地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家裏的一份子,你哪裏拖大家的後腿了?”
“姐姐……我好怨恨我自己,我本來想著我這次努力考上,給姐姐的臉上爭光,可是不僅沒有考上,還害的姐姐讓別人嗤笑!”顧寧安淚流滿麵。
顧心桃來家裏開罵的時候,那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說什麼顧筱婉的眼睛是個瞎子,明明顧寧安就是個刨土種地的料,還要送去讀書。
送去讀書也就罷了,還總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終於考試見了真章,把人的底給考出來了。
竟然還有的學子,背地裏把徐先生一家給罵上了。
說徐先生一家也不知道受了顧筱婉家裏的多少好處,守著一個廢物當寶貝。
顧寧安每日裏還是會準時去玉書樓上課,多多少少就聽到了這樣的話。
這心裏也就越發的難過,越發的自責了。
怪罪自己怎麼那麼沒用!
“傻瓜,什麼恥笑不恥笑!他們要恥笑就讓他們恥笑去!寧安,姐姐告訴你,你才入學堂沒幾年,年紀又小,考不上是很正常的!姐姐那日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考上,關鍵是我們要學會做人的道理。我相信,這隻要你永遠抱著一顆上進的心,今年考不上,我們明年一定能考上的!到時候,你再來給姐姐長長臉!讓那些恥笑咱們的人全部都見鬼去吧!”顧筱婉摟著顧寧安,不停地拍著他的雙肩,撫順他的氣息。
“可是,姐姐,若是我明年還考不上呢?”顧寧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明年不行,還有後年呢!如果再考不上,咱們再走其他的路。條條大路通羅馬,姐姐相信,終有一日,你一定會是我們的頂梁柱的!”顧筱婉憧憬到。
倒是顧寧安有些疑惑:“姐姐,羅馬是哪裏?”
“羅馬……”顧筱婉心裏暗地道了聲糟糕,連忙扯謊到:“羅馬就是咱們能過好日子的地方。這條路不行,咱們再走其他的路。你看看,咱們從吳溪村出來,這走的路不就越來越寬了嗎?咱們現在還在京城買了鋪子,開了攬月閣,我相信,我們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你的任務就是,不要有雜念,一心一意地念書!不要求你考狀元,但是你一定要永遠都有一顆求知上進的心!哪怕以後你隻能做個教書先生,那也是厚德載物的一件大好事,就跟徐先生他們一樣!”
顧筱婉的話讓顧寧安的心,連著幾日的陰霾,終於好受了一些。
咧起嘴角,眼睛裏終於有了喜色:“姐姐,我一定會努力的!”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尋結果的路上,有沒有一直都是昂揚向上的姿態!
這番話之後,顧寧安的心情明顯就好了許多,這臉上也有笑意了。
每日裏,還是和以往一般,早出晚歸,去玉書樓讀書習字。
顧子文因著考上了秀才,被那些同窗學子幾乎是捧的快要飛到天上去了。
今日不是這個學子做東,邀顧子文吃飯,明日就是那個學子做東,邀顧子文聽戲。
一群讀書人,倒是把那些吃喝玩樂的作風發揮到了極致。
徐承澤這段時間也沒有忙著。
自從從瑞縣回來之後,他心裏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上回童試結束之後,他問過顧寧安考試時的情景。
那連著五場考試,顧寧安對每一場考試的內容和自己所作答的答案都記的清清楚楚。
徐承澤對他所做的回答很是滿意,就連徐仙林也連連誇他寫的好。
可是顧子文,聽人說有一次在考場上麵還睡去了小半個時辰,把試卷都給睡濕了。
等到要交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答案才寫了一大半,後麵壓根就是空白。
所以說,在放榜的時候,看見顧子文的名字竟然會在榜首,他真的覺得奇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