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為了討好她,報喜不報憂,看好不看壞,身邊的大臣,要麼忠心耿耿,要麼就是口蜜腹劍,這身邊的女人,要麼就是真心實意,要麼就是虛情假意,他要防備身邊的人謀權篡位,也要防備屬下的人給他挖坑,還要防備那群女人,你爭我奪,害他的子嗣。你說,當皇帝不難,不寂寞嗎?”
顧筱婉說了一大串的話,卻是字字句句都說進了秦曳之的心裏。
高處不勝寒!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將拱手可得的江山給了別人,他不要這江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他不是個畏難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要江山太難了。
這天下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黎民百姓的吃喝拉撒都要壓在皇帝的身上。
人人都豔羨皇帝,卻不知道,這皇帝身上也壓著常人沒有過的責任和重擔。
一朝不慎,就有可能民不聊生,天下塗炭。
顧筱婉的一番話,說到了秦曳之的心裏。
馬車下了山,又經過了長長的一道大路,終於,在黃昏前,趕到了京城。
京城門口有官兵在駐紮,盤問著過往行人的身份和來意。
這也是和前世查身份證差不多的,京城是個富庶之地,也難保有壞心眼的人到京城去做壞事,也算是從源頭上麵,能排除一些壞人吧!
但是,就靠著這人的長相來排除好壞,這還真的有些非人性化。
顧筱婉的馬車要進城的時候,就剛好看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與那官兵在嚷嚷。
“我長的醜,長的五大三粗怎麼了,我心好啊!爹娘給了我這樣一副容貌,我總不可能因為長的醜就不活了吧!我進京城找我大哥的,你讓我進去啊!我不是壞人!”那人嚷嚷著,嗓門也大,若是單憑外貌來看的話,確實有些嚇人。
“這壞人的壞字又不會寫到你的臉上,我怎麼就知道你不是壞人呢?”那官兵也算是一個好脾氣的,與那滿臉橫肉的大漢在僵持著。
就在這時,從京城裏麵跑出來一輛簡易的馬車,就見一個身形跟剛才差不多的彪形大漢,從馬車裏麵跳了出來,那全身的肉就跟在跳舞一樣。
那人跑到剛才那個大漢身邊,兩人站在一起,倒跟孿生兄弟一般。
“官爺,不好意思,這是我同胞的弟弟。我家在斧子巷開書樓的,雖然我們長的五大三粗,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啊,我這弟弟,還是個秀才呢!”那哥哥抹了一把汗水就解釋道。
那官差模樣的人,盤問了幾句,就把人給放了。
那個滿臉橫肉的弟弟臉色有些不好看,嘴裏還嘟囔著:“我就長的五大三粗了,我又不是壞人,憑什麼不讓我進京城啊!”
顧筱婉的馬車也盤問好了,剛好就從那人的身邊路過,就聽到了那個大漢的囉嗦話。
顧筱婉也是撲哧一笑:“曳之哥哥,這京城的盤問製度也真是好笑了。就剛才,那人雖然長的五大三粗,倒也是個正經人家,還有功名,就不是個壞人嘛,要不是因為他有哥哥在城裏麵,怕是他這一生都進不了京城了。”
秦曳之點點頭:“京城是個富庶之地,人多且雜,而且又在天子腳下,就是為了能夠對這些不是京城的人,能夠了解清楚,不讓一些壞人進京城!”
“曳之哥哥,事實上不需要這麼麻煩的!”顧筱婉笑著說道:“咱們各個村子裏有村長,鎮子上有府衙,縣城裏有官府,這些盤問人的事情隻需要給這些人就行了。可以給他們一張文牒,身上記著這些人的身份,住址,加蓋官府的鈐印,走到哪裏就帶到哪裏,就跟一張身份證一樣,這張文牒就是表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到時候,隻要拿著這張文牒一看,這人是幹嘛的,住在哪裏,幹沒幹過壞事,有沒有坐過牢,一目了然,而且,比像現在這樣,光憑一個人的臉和長相來判斷這人是好是壞,成功的幾率要大的多呢!”
秦曳之聽後,心裏閃過一陣狂喜和激動。
若是真的能夠做到每位百姓都有證明自己的身份的文牒的話,以後管理起來,也更加的方便了。
雖然,這樣做起來,可能會增加很多的工作量,也會給官府和百姓造成很多麻煩,但是如果真的通行了,實用了的話,以後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和不便。
百姓要是出院門的話,都帶著文牒,那就象征著自己的戶籍一樣,隻要翻看一下,就能知道此人做什麼的,叫什麼,家住哪裏,有沒有過刑罰,這樣看來,一目了然了。
秦曳之心裏狂喜,顧筱婉狀似隨口的一句話,卻解答了良久以來的疑惑。
京城人口眾多,而且經常性地會有不明身份的人在京城裏麵遊蕩,給京城的治安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而且,就因為上回的寶藏圖事件,不消說整個皇宮雞犬不寧了,就連京城裏的一些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隔三差五地就要去京城的大街小巷、酒樓客棧搜查,給京城的百姓也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若是以後施行文牒的話,對於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可以不放進京城,也能規避不小的麻煩。
顧筱婉的這一番話,也隻不過是隨口說說。
這件事情,就是前世很簡單的身份證信息製度嘛。隻不過現代有計算機係統,方便快捷,但是古代,人口也不多,若是實行起來,也很方便。
就是把這件事情一級一級地派送下去。從村子裏麵開始,哪裏的人哪裏就要管事。
對於這個隨口一提,她萬萬沒有想到終有一天還真的實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