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將那個荷包攥在手裏,也不管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曹心蓮,而是對著顧婷婷說道:“顧婷婷,這是三十兩銀子,帶著順喜到鎮子上去找個客棧先休息一下,明天在鎮子上買點口糧就回去吧!”
顧筱婉的話說的那麼清楚,顧婷婷撲閃著大眼睛,眼睛裏麵有憤怒也有可憐,聽到顧筱婉給她三十兩銀子的時候,她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躺在地上哀嚎的曹心蓮也不嚎了,立馬就偷偷地朝這邊看著。
三十兩啊,那可是一年的收成呢!
曹心蓮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兩個孩子眼神也是一喜,互相對視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來貪婪。
顧筱婉離的近,看出了這兩個孩子的變化,也是不發一言,直接將三十兩銀子遞給了顧婷婷。
三十兩銀子,夠曹心蓮帶著兩個孩子不用做事,省吃儉用能夠過一年了,
顧筱婉手裏攥著銀子,冷冷地已經不哀嚎了的曹心蓮說道:“曹心蓮,我給你們三十兩銀子,夠你用一年的了。我給你是仁義,不給你是道義,你下次若是再來胡攪蠻纏,休怪我不客氣。”
曹心蓮目前眼裏隻看著那三十兩的銀子,哪裏還顧得上顧筱婉說的其他的話,先拿上銀子再說吧。
一把從顧筱婉的手裏搶過了荷包,笑的尖牙不見眼:“好,好,筱婉啊,嬸子就說嘛,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以後啊,嬸子一定不來煩你!”
可是話音剛落,心裏卻奸笑不已。
沒想到這個顧筱婉這麼好騙,等銀子用完了,她還要帶著兩個孩子來哭一頓的。
然後,曹心蓮就拽著那兩個孩子又跑了。
顧筱婉見他們走了,就轉身進了屋。
張嬸卻是不讚同她的做法,有些不悅地說道:“筱婉,你不是不知道曹心蓮是個什麼德行,你給了她一回,她下回還要來的!”
“她敢!”顧寧平一聽,眉毛一橫,凶狠地說道:“她要是再敢來,我就把她的腿打斷!”
他們對曹心蓮都沒有好感,見姐姐竟然給了那麼大一筆銀子,這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畢竟,以前他們有難的時候,曹心蓮是一把都沒拉過他們的。
“不用,我料她不會再來了。”顧筱婉眸子深沉,看著這漆黑的夜色,心裏有了計較。
然後把剛才心中的不快全部都撇幹淨到一邊,和大家又上了桌,有說有笑的吃起飯來。
今天是小年夜,無論如何都要快快樂樂的。
吃完了飯,顧筱婉走在後院子裏,廚房裏麵忙碌的還是張嬸和顧芳喜,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在廚房裏麵嘀嘀咕咕個不停。
聽著她們那開心的笑聲,顧筱婉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總覺得這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少了一塊一般。
後院子裏麵種了一大片的大蒜,如今已經是長的碧綠蔥蔥,很是壯實。
這大蒜雖然辛辣,可是喜歡吃的人還真的不少。顧筱逸還是個孩子,可是卻也喜歡吃這種重口味的東西。
一晚上就因著那一個大蒜炒臘肉是吃了不少的飯。此刻因著吃多了,也在廚房裏麵,跟著顧芳喜在打下手。
顧寧安在房間裏看書,顧寧平和阿末在前院子裏打拳。
似乎每個人都有事情可以做。唯獨隻有她,空落落的,時間越長,這心裏就越是難捱。
眼看著夜也深了,顧筱婉看著外麵的那漆黑的一片,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期待什麼。
臨近過年,這心裏的情緒好像就越發的高漲一些。
似乎想起去年,自己是那麼期待過年的到來和結束。
想了半天,都沒有什麼結果。
顧筱婉長歎一聲,攬被睡去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破天荒地口渴了,好在平日裏房間裏麵都會備著溫水,顧筱婉借著外麵的紅燈籠的光線,起身穿鞋。
喝水之後,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大半夜的,這山上怎麼會有馬。
顧筱婉自嘲地笑笑自己一定是沒有睡夠,於是暗暗地笑了兩聲,又轉身回到了床上。
剛躺好,突然就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敲窗戶的聲音。
顧筱婉以為是風,也就沒有管它。
可是,還是有敲窗戶的聲音,似乎聲音還越來越急促了。
顧筱婉這才真的意識到,真的有人在敲窗戶。
可是這大半夜的,有門不敲,幹嘛去敲窗戶,這,一定不是家裏的人。
此刻,大家全部都休息了,也都是休息在房間裏麵,若是有人來找她的話,自然會敲門,誰又會跑到後院子裏去,敲她的窗戶呢?
顧筱婉陡然警惕了起來,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低聲問道:“是誰?”
手裏還緊緊地捏著自己專門用來防身用的一根鐵棍。
雖然知道外麵的那個人進不來,可是這安全措施還是要做的。
顧筱婉家裏的窗戶,全部都做成了隻能從裏麵打開的樣式。而且,窗戶上麵,全都是一根根地木頭給釘成的,最後在木頭上麵,才糊了一層的窗戶紙。
此刻顧筱婉提高警惕,緊緊地防備著外麵的那個人,若是不熟悉的聲音,她就要立馬喊了。
許是外麵的人聽出了顧筱婉的防備,聲音急促,卻依然溫柔。
“婉兒……”
顧筱婉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手裏的木棍差點就握不住了,差點就掉在了地上。
好在她緊緊地捏著,若是真的掉了的話,怕是整個宅子裏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這粗壯的鐵棍要是撞擊在青石地板上,能夠想出來,那聲音會有多清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