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看了看,立馬就哈哈大笑起來,挖苦道:“喲,洪氏,你這買的是什麼東西?送給顧姑娘的嗎?就這個?嘖嘖,也不瞧瞧你這寒酸樣,像是個什麼樣子!”
洪氏一聽,頭低的都快要到胸前去了。
洪氏在趙夫人的麵前不發一鹽言,那瑟縮的模樣,哪裏還看的出來,剛才那番的口若懸河。
那趙夫人挖苦夠了,這才對顧筱婉說道:“顧姑娘,上回李媒婆前來,許是那個媒婆拿了錢不幹事,讓姑娘誤會了我趙家,今日我特地前來,就是向姑娘細細說說。”
說完,指了指身後的丫鬟,那何嬤嬤立馬上前將錦布打開。
一個托盤裏,五十兩一錠的銀坨子,十個。還有金、玉寶石頭麵的首飾各一套,還有各式各樣的香囊。
那金玉的首飾頭麵,倒是精致大方,小巧玲瓏,特別適合顧筱婉這樣十來歲的小姑娘。
既不浮誇,也不沉重。
看來,是花了心思的。
還有那香囊,上麵繡了許多的樣式,有小白兔的、小鴨子的、小老鼠的,配色鮮明,栩栩如生,赫然就廚出自顧筱逸與顧芳喜之手。
顧筱婉與顧芳喜對視了一眼,紛紛緘口不言。
那趙夫人見顧筱婉一直都盯著那香囊看,想來是看重了這個東西。
笑著拿過一個,與顧筱婉解釋起來:“姑娘好眼力,這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可是卻稀缺難得。這是如意樓新推出來的小動物香囊,你看看,這巴掌大的香囊,上麵繡的小動物,卻是栩栩如生,還有這小動物穿上衣裳,與人差不多!好看的緊!”
顧筱婉當然知道好看了。
不好看,她也會說好看的。
那可是出自自家人的手藝呢!
顧筱婉不動聲色,卻是不接趙夫人遞過來的東西,將手藏在了袖口之中,笑著附和道:“確實生動活潑,栩栩如生,這繡娘的手藝,可真的是爐火純青,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法子。確實是見所未見!”
那番毫不吝嗇誇獎人的功夫,聽的趙夫人也是妥妥的。
這可是她買的東西,顧筱婉誇,不就是再誇她有品味嘛!
可是張嬸和顧芳喜聽了,卻是都偷偷地掩嘴一笑。
這婉丫頭,越來越喜歡睜著眼睛說笑話了。
趙夫人沒有察覺有人在偷笑,見顧筱婉喜歡,這心裏就跟吃了蜜一般,以為自己與顧筱婉又近了一步。
“筱婉……”趙夫人親密地叫著。
顧筱婉見這一臉尖酸刻薄樣的趙夫人這樣親密的喚自己,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這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小老婆是自來熟,這大老婆也是自來熟。
要說他們不是一家,她跟誰急!
顧筱婉嗬嗬笑了一聲:“趙夫人!”
“今日我來,想來筱婉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趙夫人冷眼看了一下瑟縮的趙夫人,話含諷刺地說道:“筱婉,你也要擦亮眼睛看看,誰是正主兒,誰是那小妾……”趙夫人的聲音裏充滿了鄙夷,看了一眼那狐媚的臉的洪氏,這心裏就跟吃了一隻蒼蠅一般。
趙夫人討厭洪氏,討厭洪氏拐走了趙潯。
可是這心裏也清楚,自己長相普通,不是洪氏,還有張錢孫李氏。
隻要是個好看的,都會迷惑了趙潯的眼。
可是趙夫人就是恨洪氏,巴不得洪氏立馬死了。
這人,差點危及到了自己正牌夫人的位置,那真的天理難容了。
若是這洪氏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的,若是到家裏,給自己行個小妾的禮,趙夫人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
可是這洪氏不知道給趙潯那個人下了什麼迷魂湯,非要把這個女人抬為平妻!
平妻,那不就是可以與自己分庭抗禮嗎?
抬進個死對頭,以後在趙家還有自己的位置嗎?趙潯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狐狸精,要是抬了平妻,以後她在這趙家哪裏還有什麼地位。
趙夫人不會有那麼傻,可以說,她精明的很!
洪氏也很聰明,可是總是操之過急了,不知道徐徐塗之,不及趙夫人的三分之一。
顧筱婉笑了笑,看著趙夫人,又看了一眼洪氏。
“請夫人恕筱婉眼拙了,這位夫人來的時候,也自稱是趙夫人,我這陋宅,何時來過夫人,不由得誠惶誠恐,誰知道又來一位夫人,倒是讓筱婉不明真相了。”顧筱婉自嘲地笑道。眼神在洪氏和趙夫人的麵前轉來轉去。
那副誠惶誠恐生怕招待不周的樣子,洪氏聽了心裏氣的要死。
剛才她哪裏有誠惶誠恐的樣子,自己的話剛說兩句,她就下逐客令了,要不是自己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裏,早就被人轟出去了。
這死丫頭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生怕招待不周。
果然,就聽見趙夫人冷哼了一聲:“筱婉,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的看看,一些狐媚子的臉,再怎麼好看,也難登大雅之堂,不過就是淪為有錢人家的小妾罷了。”
這趙夫人話說的真毒!
洪氏聽了之後,也反擊道:“不過,我倒是寧願與心愛的人雙宿雙飛,也好過一個人獨守空房幾十年!”
看著二人暗地裏冷嘲熱諷,顧筱婉就當聽不懂一般,不口不言,看著大小兩位趙夫人你來我往。
這趙夫人來,顧筱婉再怎麼蠢,也知道她來的意思了。
上回那個李媒婆就是為她的事情而來,今日,她竟然親自登門,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一眼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