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已經破落了,家裏除了一個瞎了眼的老娘,一無所有。
高夫人有過世了,一年之後,高家又進了個新的夫人,沒兩年就生了一兒一女,兒女雙全,家裏的負擔日益重了起來,哪哪裏都要錢。
這錢打哪裏來呢?高月梅的爹不會賺什麼錢,自然而然地就把這算盤打到了高月梅的身上。
高月梅已經有十五六歲了,長的又清秀可人,又是善良溫柔,肯定有好多人會上門提親的,要來提前,自然就要準備嫁妝。
這陳家,連個門楣都沒有了,哪裏還指望他們家裏拿的出嫁妝來?於是,小高氏想也不想,就把陳家劃出了她的範圍內。
可是這一切高月梅不知道啊,她還一直都以為自己與俊生哥哥的事情已經是大家默認了的!
高月梅心情有些糟糕,心裏有些急,但是聲音還是柔柔地說道:“王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爹和我娘昨天還說了,要一起去牢房裏麵看了俊生哥哥的!”
“我呸,左一個俊生哥哥,右一個俊生哥哥,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把男人的名字掛在嘴邊上左說右說,你也不嫌丟人啊!”王氏謾罵道。
王氏說的這句話倒是讓高月梅鬧了個大紅臉。確實,她與陳俊生,沒名沒份的,她真的沒有資格去說。
可是,無論怎麼樣,陳俊生是她認定的夫君了啊,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一定要與俊生哥哥在一起的。
想到了這裏,高月梅也懶得理會王氏了,轉而看向陳老婆子,心疼地說道:“陳大娘,你放心,俊生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
陳老婆子似乎也知道高月梅說的不是哄她的話,笑著點頭說道:“一定的,你和俊兒從小在一起長大,他不是個會亂說話的人!!
高月梅點了點頭:“陳大娘,我永遠都相信俊生哥哥!”
那邊,秦曳之終於同意讓那個婦人走了。
那個婦人見阿末終於不攔著她了,興奮地不得了,臨走之前,又說了句話:“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的話,可以去府衙裏麵打聽打聽,上麵現在對私鹽的事情管的那麼嚴,你兒子竟然還天不怕地不怕地去觸江老爺的晦氣,真的是不自量力。”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一扭一扭的走了。
見著王氏走了,陳老婆子這才癱坐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要不是這些人在這裏,怕是她又不知道要把家裏的什麼東西拿走了。
家裏值錢的東西已經全部被她拿走了,說是拿著去抵租子。
自從俊兒被抓走了以後,她一個老人家在家裏,看又看不見,若不是高月梅的話,怕是已經餓死了。
想到這裏,想到自己可憐的俊兒,陳老婆子又是一口氣接不上來,淒慘地大呼:“我可憐的俊兒啊……”
臉上悲痛欲絕。
一旁的高月梅不停地安慰著。
可是這麼久了,陳俊生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麼能不讓陳老婆子擔心啊!
“姑娘,能否告訴我們,你們口中所說的陳俊生是因為什麼被府衙的人抓走了,我們也好謝謝辦法,能不能搭一把手!”顧筱婉見這老婆子哭的那麼傷心,就那麼一個孩子,自己又是大半個瞎子,若那個叫陳俊生的還不出來的話怕是這老婆子都要急死了。
一聽顧筱婉會幫他們救人,高月梅和陳老婆子的臉立馬就亮了:“姑娘,你答應幫我們救俊生哥哥?”
陳老婆子更加激動,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高月梅見狀,也連忙跪了下去。
顧筱婉一看,連忙上前,就想要拖陳老婆子和高月梅起來:“你們快點起來,我若是能救的話,我去想想辦法!盡我所能!”
高月梅家裏無權無勢,就連銀子都沒有。
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別小高氏給擄走了,美名其曰說是家裏的條件不好,要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拿去當了,貼補家用。
高慶德也是沒有半句反對的話,高月梅自然隻能同意了。
將高氏在世的時候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全部都交給了小高氏,到最後,身上就連一根因簪子都沒有。
沒有銀子去打點牢頭,陳俊生被關進去這麼久了,連個麵都沒見著,更別說去救他了。
陳老婆子更是了,眼睛算是完全都瞎了,又生著重病,別說去府衙了,就連府衙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兩個人本來就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臥不安。
這回好了,聽說有人會盡力去救陳俊生,能不激動嘛?
特別是眼前的小姑娘,雖然年歲看著很小,但是這身上的氣度,完全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看這個樣子,像是大門大戶出來的。
還有旁邊的一個男子,長的是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就連身後抱著被褥的那個男的,也是愛宇軒昂。
這樣的人家,說不定真的會幫他們把陳俊生救出來!
想到這裏,高月梅想也沒想,也不顧顧筱婉的攙扶,連連磕頭說道:“小姐,公子,求求你們發發慈悲,救救俊生哥哥!俊生哥哥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胡言亂語的!求求你們救救他,他家裏還有生了重病的老母親,沒了他,陳大娘快要活不下去了啊!求求姑娘,發發慈悲吧!”
說完,又是猛力地朝地上磕頭。
好在,這屋子裏麵的地麵還是原本的泥巴地麵。
高月梅不停地磕著頭,一聲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