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高月梅

“我呸,我胡說八道?你兒子要是真的有證據,怎麼不去告發江老爺啊!我呸,別說道聽途說了,就算是有證據,怕是你們有證據都告不了江老爺,陳老婆子,你可不曉得吧,人家江老爺可有個遠房的親戚在京城當大官,人家閨女說不定還要嫁進江家當少奶奶呢。哼,就憑你們這些刁民,還想給江老爺使袢子,你就等著替你的兒子收……”那婦人罵的喋喋不休,正起勁,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沒了聲音。

顧筱婉冷聲喝到:“住口……”

那婦人沒想到一個小丫頭,渾身上下竟然有這麼淩厲的氣勢,心裏有些害怕,立馬就住了嘴。

顧筱婉狠狠地瞪著那個年輕的婦人。

這婦人,嘴巴真是毒辣,竟然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來。

這麵前的陳老婆子,年紀大了,明顯看的出來,她的身體也很是不好,若是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怕是要把人氣的出個好歹來。

人家已經夠可憐了,還有這樣的婦人來給她添堵,鬧不鬧心啊!

顧筱婉及時止住了那婦人的一番胡言亂語。連忙上前去安慰那陳老婆子說道:“老奶奶,您別擔心,您兒子一定會沒事的!”

隻要沒有殺人放火,不過就是亂說了一句話而已,就被關起來,這還有沒有人權,有沒有王法了?

若是真的怪罪別人亂說話,直接教訓一下就成了。

這般把別人抓起來,是不是有些掩耳盜鈴,坐實了別人說的謠言的做派?

陳老婆子一聽有人相信她的兒子,立馬就拉住顧筱婉的手,痛哭流涕地說道:“姑娘,我兒子真的是冤枉的啊,真的是冤枉的啊!他也是無心的,就算是說錯了一句話而已,也用不著把人關起來這麼久啊!也不知道現在在牢裏,我那可憐的兒子究竟怎麼樣了!”

“你兒子關進去有多久了?”顧筱婉一聽關進去了很久,連忙問道。

“過年之前就關進去了,說我家俊兒汙蔑江老爺販賣私鹽,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胡言亂語的!”陳老婆子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勉強能夠看見來的顧筱婉他們穿的好看的衣裳,而且竟然也不嫌棄她的髒,和她一起坐在床邊,還親切地用手握著她的手,一點都不嫌棄她這個老婆子又髒又臭。

心裏頓時就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著顧筱婉的手就不撒開,急切地說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俊兒吧,我家俊兒是個好孩子啊,他喜歡讀書,可是因著我一個老婆子生病,把家全部都給拖垮了,他沒錢讀書不說,還要給我買藥,到處去做事,閑暇地時候,隻能拿著一起的書本讀書,寫字。”

說完,痛恨地指了指那個年輕的婦人,悲痛欲絕地說道:“就是她,把我家俊兒的筆墨紙硯全部都要拿走,那可是我俊兒的命啊……”

陳老婆子還沒有說完,就起身又要朝那年輕的婦人那裏去奪。

隻不過,剛站起來,就一陣頭暈眼花,人起身之後,隻覺得腦子裏麵一陣嗡嗡地聲音,然後蹬的一聲座了下去,悲傷地哭了起來。

“我的俊兒啊……俊兒啊……”陳老婆子悲痛欲絕,也許是每日裏都是在眼淚水裏麵度過的,這眼睛已經隻能看的見一點點模模糊糊的東西,什麼都看不見了。

顧筱婉見她摔下來,連忙一把扶住她:“老奶奶,您慢點!”

陳老婆子握著顧筱婉的手,無助地哭訴:“姑娘,我兒子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那年輕地婦人冷哼一聲,見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狀似就要抽身離開。

秦曳之見了,給阿末使了個眼色,阿末動身一閃,就將那婦人攔在了門口。

那婦人見阿末不讓她走,頓時就急了,破口大罵道:“喂,你想幹嘛,你想幹嘛!你幹啥不讓我走,你幹啥不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婦人張嘴閉嘴就是王法,似乎王法是她家製定的一般。那婦人氣急了,鼻子一張一合,就要上前去推阿末,阿末見她要上前來,一個閃身,可是那腿去是往前一伸,那婦人來防備阿末會來這一招,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從身上摔出來一個硯台,就落在了不遠處的地方。

陳老婆子一聽見硯台落地的聲音,頓時就欣喜起來,然後趴在地上,順著剛才硯台掉落的方向,顫抖著手在地上摸來摸去。

那可是俊兒的命根子,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寫寫字,看看書,可千萬不能讓這王氏給順走了啊!

突然,從外麵傳來一個脆生生地聲音,心疼地喊道:“陳大娘,你怎麼了?”

然後就見一個姑娘快步跑了進來,跑到陳老婆子的跟前,就要扶陳老婆子起來。

陳老婆子見是高月梅來了,激動地說道:“月梅,你來啦?你來啦?快點,幫我找找硯台,找找硯台!”

那硯台就在陳老婆子旁邊的不遠處,正好掉在屋角的一個陰影裏麵,隻要往前走兩步就能夠得著,可是她因著眼睛已經哭的沒什麼視覺了,特別是陰影裏的東西,更是看的不夠真切,完全就摸不到。

高月梅心疼地拾起了硯台,然後遞到了陳老婆子的手上,寬慰道:“陳大娘,在這裏,在這裏……沒事的,沒摔壞,沒摔壞……”

高月梅告訴陳老婆子硯台沒有摔壞,可是那陳老婆子似乎是不相信一般,還是自己左摸摸右摸摸,直到摸出來這硯台沒有多出來咯手的地方,表明這硯台完好無損,沒有被摔壞,這才放下心來,激動地說道:“沒摔壞,沒摔壞……月梅啊,這可是俊兒的命根子,可不能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