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生活已經越來越好了,雖然吃不起燕窩魚翅,可是大家同心協力,終有一天,燕窩魚翅他們是一定能吃上的。
“姐姐,雖然我沒有吃過人參燕窩,可是我認為,跟大家在一起,蛋炒飯就是人間美味!”顧寧平笑著說道。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頻頻點頭:“我也認為,隻要大家在一起,吃糠咽菜,我都覺得是幸福的!”
秦曳之此刻也換好了衣服走了過來,聽見大家的說笑聲,看見顧筱婉一臉幸福的樣子,心也跟著歡愉起來。
眾人圍著桌子,手邊有碗筷,一大盆麵疙瘩湯擺放在桌子的正中間,還有一大盆蛋炒飯。
家裏人多,又都是處在長身體的孩子,顧筱婉就跟張嬸說了,家裏的飯菜一定要管飽管夠,寧願多弄一點當現的吃,也不能讓大家吃不飽。
張嬸自然是同意的。所以每餐的量她都根據大家的飯量來做的多多的,既不會讓大家吃不飽,但是也不會浪費太多,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根據大家吃飯的量的多少總結出來的。
每個人都先添了一碗雞湯麵疙瘩湯喝,喝完之後,每個人又添了一大碗蛋炒飯吃。吃完之後,還有覺得不盡興的,吃雞湯麵疙瘩,或者吃蛋炒飯,隻要能吃的下,不浪費了,隨便吃多少都可以。
顧筱婉和顧筱逸的食量都不夠大,吃了半大碗的麵疙瘩湯,又添了小半碗的蛋炒飯,就已經吃飽了。
顧筱婉正要下桌回房間,此時,劉青山打著哈欠走了過來,邊走還不停地抱怨:“這才什麼時辰啊,你就拉我起來幹嘛,你個死婆娘……”
顧筱婉朝後看去,就見顧芳喜扶著劉青雲走了過來,聽見劉青山的謾罵聲,顧芳喜絲毫不敢還嘴,隻是一直地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
劉青山沒想到膳房裏麵已經有了那麼多的人,一走進膳房,見有那麼多的人齊刷刷地朝自己看來,劉青山的麵上遮不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喲,都這麼早出來吃飯呢?”
然後看了看一旁的顧芳喜,關切地似乎有些心疼地說道:“芳喜,你看,大家都在等我們吃飯呢!昨夜你又沒有睡好,吃過了早飯之後,再回房間睡個回籠覺吧!”
顧芳喜點點頭:“嗯,好!”
一副夫妻恩愛、情意綿長的樣子。
顧筱婉看著他們,顧芳喜的頭一直都微微地低著,除了能聽見她的說話聲,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到。
輕聲低語,一副小娘子的做派,卻與她的整個人完全不相符。
“姑姑,快來,今天我們吃蛋炒飯!”顧筱逸見顧芳喜出來了,連忙從碗裏麵抬起頭來,熱情的叫到。
聽到顧筱逸喚她,顧芳喜連忙抬起頭,眼睛裏麵閃過一抹神采來,此時才真的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兒一般,笑著說道:“好,來了!”
臉上有笑,但是突然之間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沉了下去,如一潭死水一般。
顧芳喜不說話,劉青山卻說個不停:“啥?蛋炒飯?我還從來沒吃過蛋炒飯了,嗬嗬,今天又能大飽口福咯。”
然後就見劉青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順手拿起碗,添了滿滿一大碗的蛋炒飯,還似乎是有意無意地,蛋炒飯裏麵的蛋塊,他不停地往飯碗裏麵夾,生怕自己吃的少了一般。
見他那股猴急樣子,眾人都是擰緊了眉,心裏充滿了鄙夷。
劉青山吃飯的樣子,毫無半點形象可言,就像是惡鬼投胎一般,張大嘴不停地往口裏扒飯,許是嚼也不嚼,就往肚子裏麵咽去。
那股子狼吞虎咽的樣子,像是幾百年沒吃飯似得。整個飯桌上麵,就聽見他吃飯時發出的呼哧呼哧,和大聲的吧唧嘴的聲音。
沒有一點形象。
而反觀一旁的顧芳喜,吃飯倒是斯斯文文的,細嚼慢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就連張嬸也都覺得好奇,這麼兩個如此不相同的人,怎麼能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的?
而且,那劉青山對顧芳喜還這麼貼心愛護。
顧筱婉笑了笑,說了句:“慢用!”然後就往房間去了。
顧芳喜看了看顧筱婉離去的背影,眼神裏麵有著深深的不忍,可是卻壓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初六,顧筱婉帶著顧寧安、顧寧平、顧筱逸和秦曳之一起,去了鎮子上給徐仙林一家、福嫂和月娘拜了年,這才回到家裏。
可是回到家裏,張嬸卻跟顧筱婉說了件奇怪的事情。
今天一天,顧芳喜一直都纏著張嬸給她講這幾年顧筱婉他們發生的事情,像是很有興趣一般。
張嬸見她愛聽,自然就把大事小事,把這幾年來,幾個孩子吃的苦、受的罪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顧芳喜。
顧芳喜聽的眼淚水直流,直說自己沒有盡到姑姑的責任,沒有照顧好他們。
張嬸也是覺得奇怪,這麼多年,為什麼顧芳喜從來都不回來看一眼,就算不回來看顧筱婉他們,也應該回來給爹娘上上香、拜拜墳啊!
張嬸問的直白,可是問的這話卻讓顧芳喜的眼淚流的更凶狠了。
顧芳喜卻是說什麼都不肯說出,隻是不停地哭,哭的傷心欲絕。
完全沒有劉青山所說的去他家裏當少奶奶的那份幸福。相反,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淚水和數都數不清的委屈,無人訴說。
張嬸後來問的急了,顧芳喜就讓她不要問了,但是眼底的痛苦卻是顯而易見,騙不了任何人。
從這一席話,就能看出,顧芳喜壓根就沒有享過福,隻有不停地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