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心裏一陣得意,挑釁似地看了看秦曳之。秦曳之知道她是故意的,不過,也對,秦曳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裳,自從他被關進牢裏的時候,到現在,差不多快六七天了,都沒有沐浴過,這身上的都覺得有些餿了。
秦曳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你再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小心翼翼地將手從顧筱婉的腦袋下麵抽了出來。
顧筱婉眼尖地發現,他的胳膊許是被自己枕的有些久了,就連動作都有些不自然,怕是胳膊都麻了。
顧筱婉心疼不已。
秦曳之給顧筱婉喂了幾口水,然後再幫她掖好被子之後,躡手躡腳就出去了。
一出門,便碰到了李凡。
李凡聽說主子要沐浴更衣,連忙嗯了一聲,派小廝們準備好熱水之後,還親自派人到布莊裏麵依著秦曳之和顧筱婉的尺碼分別買了一身衣裳,
等到秦曳之洗好之後,衣服也買到了。
李凡也不敢讓人買太好的,如今主子的身份是顧筱婉收養的一個流浪的乞兒,他就不能暴露主子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主子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主子的事情,也不是他這個做下人的能夠多嘴的!
按照平日裏,秦曳之穿的衣裳的料子,買來了一身,洗漱好了之後,秦曳之容光煥發,潘大夫正好在廂房門口等著。
“顧姑娘醒了?”潘大夫也是滿臉的驚喜。
秦曳之點了點頭,剛才休息了一陣子,這下又洗了個熱水澡,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三人進去了之後,李凡先拉著潘大夫在外麵候著,秦曳之自己進了裏屋,就聽到裏屋傳來一個溫柔地聲音:“沒睡?”
然後就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沒有,睡了這麼多天了,都快趕上蛇了!”
“潘大夫來了,讓他來給你把把脈!”
聽到這句話,李凡和潘大夫一起進了裏屋。
到了屋子裏麵,就看見顧筱婉撲閃著大眼睛,看著二人,笑意款款:“李叔……潘大夫……”
二人都應了。
也都是長舒一口氣,特別是潘大夫。
這孩子,沒燒到腦子就好,就好啊!
潘大夫給她把了脈之後,卻見脈象虛弱,許是大病之後,這身子還是有些虛,但是多加休養就能好的!
“姑娘的身子骨好,以後多加調養,定能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潘大夫笑眯眯地說道。
秦曳之卻是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一直都未曾從顧筱婉的身上移開過,見潘大夫說她已經無大礙了,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看著這臉上已經沒了半點肉了,想著從現在開始,他可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不能再讓她掉半兩肉了。
李凡也是長舒一口氣。
顧筱婉的臉色較之前已經紅潤了些許。雖然聲音還是有氣無力地,但是總比之前人事不省要好的多了。隻要醒了,說話利索,腦子清明,就沒事了。
想來,主子也該放心了。
想到這裏,李凡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秦曳之,卻見主子一臉的明媚的笑容看著顧筱婉,臉上的笑意滿滿,哪裏還有之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
李凡撇了撇嘴。心裏嘀咕,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醒了,自己廂房裏的那位,跪著的日子也該有頭了。待會可要把這好消息也告訴阿末,別讓他再自責傷心了。
那潘大夫有給開了一些補藥,裏麵的藥材,個個都是珍品。
顧筱婉見眾人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心裏也很難過,自己生一場大病,有這麼多的人跟在一起擔驚受怕的。
顧筱婉見眾人都是臉色凝重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舒服,伸手拉了拉秦曳之的衣裳,琉璃般的大眼睛有了些許的生動。
明白了顧筱婉眼底的意思,秦曳之點了點頭,對著潘大夫和李掌櫃的一抱拳,彎下腰來,卻是嚇的李凡往旁邊一跳,一臉的驚恐。
那番窘迫的樣子,卻讓顧筱婉有些好奇,撲閃著大眼睛看著他:“李叔,你怎麼了?”
李凡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言行太過於偏激了。再看看秦曳之,卻是一臉淡然的看著自己,李凡明白,主子這是回歸在顧家的身份。
於是隻能生生受了秦曳之的這一拜:“多謝李老板、潘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代筱婉謝過二位。”
潘大夫自是不知道秦曳之身份的,見他行如此大禮,和李凡一起,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醫者,達濟天下,這本該就是行醫人的本分!”
李凡卻是有些尷尬,有些不自然地笑著說道:“筱婉是我酒樓裏的人,救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無需掛懷,無需掛懷!”
二人都說著客套話,一個是真心真意,另外一個也是真心,不過,這話裏的的寓意卻有些尷尬。
似乎很是強調,救顧筱婉的事情不讓他們二人放在心上一般。
顧筱婉卻不覺得,這一碼歸一碼,她是酒樓裏的賬房先生是沒錯,但是,明擺著,也是李凡救了她。這份恩情,她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李叔,謝謝你救了我,這份恩情,筱婉銘記在心!”顧筱婉見李凡一直推辭,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說道,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字字句句卻是肺腑之言,真心實意。
“筱婉,你若是再謝我的話,李叔真的不好意思了!”李凡臉色有些羞紅,麵紅耳赤地看了一眼顧筱婉,說道:“救你出火場的是他。來跟我說你不見了的是石頭,我隻不過,給你養病提供了一個場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