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桃不由自主地頭又往下低了低,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羞怯,是因為不好意思一般。
隻有顧心桃自己知道,這不是因為害羞和難受。而是因為憤怒,滔天的憤怒。
她滿腔的怒火此刻不能發泄,若是能發泄的話,她恨不得現在就手撕了顧筱婉,為自己報仇雪恨。
梁村長冷哼了一聲,也懶得再看顧心桃了,跟顧筱婉說了句話:“婉丫頭,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要沒事,也走吧,省的在這裏汙了你們的眼睛。”
梁村長說的這話,已經認定了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是顧心桃自己搞的鬼,就連讓他來主持公道,也都是顧心桃騙他來的。
如今,整個事情真相大白了,他覺得愧對了顧筱婉,連忙跟顧筱婉示好。
顧筱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個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
梁村長率先就跨出了屋子,心裏還有點後怕和擔憂。
還好,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若是知道了的話,怕是這顧心桃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這般不知禮義廉恥,也不知道是學誰的!
梁村長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著,心裏對顧心桃充滿了無限的失望。今日的事情,他是更加不會告訴顧傳祿的,沒做回好事,還惹的一身的臊。
顧筱婉低頭,督了一眼頭都快要低到地麵上的顧心桃,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在一旁的曹氏見顧筱婉就這麼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就要往外麵走,連忙跺腳喊道:“顧筱婉,你給老娘站住!”
曹氏本來想要上前拉住顧筱婉的,但是又怕顧筱婉身邊的秦曳之。
別看這秦曳之沒有動多大的力氣,可是他輕輕一揮,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顧心桃可是吃痛不已,後退了好幾步呢!
見顧筱婉帶著人,輕飄飄地來,在這裏撒了下野,又要輕飄飄的走,曹氏不幹了。
顧筱婉一聽曹氏的話,果真身形一頓,回過來頭看著滿麵怒容的曹氏,淡淡地說道:“你還有事?”
那眼裏的冷靜和冰冷,嚇的曹氏一個哆嗦,連連後悔剛才就不該開這個口的。
但是,已經開口了,還讓顧筱婉留下來了,曹氏隻能硬著頭皮,霸道地說道:“顧筱婉,沒想到你忘性那麼大,剛才你可是摔掉了我家的茶壺,怎麼?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可沒那麼容易,顧心桃好欺負,我曹氏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曹氏說完,手掌心朝上,黑著臉說道:“賠三兩銀子來!”
三兩銀子?
顧筱婉看了看地上已經摔破的那一套茶壺,那茶壺半新不舊的,壓根就是村子裏麵大家喝水的普普通通的茶壺茶盞,三兩銀子?可以買十多套這樣的茶壺了,虧的這曹氏也敢開口要!
顧筱婉冷冷地看著一臉怒容的曹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曹氏,我今兒個還沒有找你,你竟然還找上我來了。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敢惹我家裏的人,我就不是摔茶壺茶碗那麼簡單了。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這顧家老宅給燒了!”
一聽顧筱婉這麼凶狠地話,曹氏立馬就跳了起來,指著顧筱婉的鼻子破口大罵:“顧筱婉,你個臭不要臉的,你不要以為你賺了點銀子,你就目無尊長!你這麼囂張,你就不怕遭老天爺報應嗎?”
報應?顧筱婉輕聲冷笑:“報應?曹氏,這老天爺長著眼睛,不是誰嘴一扒,想要罵誰,誰就會遭報應!我顧筱婉問心無愧,老天爺有眼,再有報應也不會報到我頭上來。倒是你,當年那樣對我爹娘,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顧筱婉說的是,當年顧傳壽為了娶曹氏,狠狠地壓榨顧傳福和田氏,讓他們給她還銀子,還債。本以為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到最後,竟然被曹氏給掃地出門。
他們這群人,沒有花一分錢銀子就住這麼好的顧家老宅,顧傳福和田氏累死累活,倒最後,卻隻能住那破茅屋。這若是老天爺有眼的話,要遭報應的究竟是誰呢!
顧筱婉是這麼想的,可是曹氏卻不是這麼想的。
一聽見顧筱婉談起她父母的事情,曹氏就跟遭雷劈了一般,瞬間石化,口裏要脫口而出的髒字立馬就堵在了嗓子眼。
一臉驚恐地看這顧筱婉,似乎要從顧筱婉的臉上,看出她究竟知道多少。
曹氏跟看個怪物一樣看著顧筱婉,顧筱婉毫不示弱,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曹氏。
曹氏自從剛才聽了自己的一番話之後,這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了。剛才還是滿臉的怒容,似乎要跟自己拚命一般,可是如今,臉上被深深地恐懼給代替,一雙眼睛,在顧筱婉臉上,來回地掃視,到最後,顧筱婉的臉竟然跟記憶中那個溫婉的婦人的臉相重合,站在自己的麵前,定定地看著自己。
“啊!”曹氏淒厲地大叫一聲,然後蒙住了自己的雙眼,撲通一聲,直直地就跪在了顧筱婉的麵前。
這曹氏究竟是怎麼了?
顧筱婉疑惑地看了曹氏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秦曳之。秦曳之也是滿臉的疑惑,看不懂曹氏究竟是在怕什麼!
曹氏渾身顫抖,剛才她的腿早已經站立不住了,打著哆嗦,曹氏嚇的一把撲倒在地,蒙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再去看顧筱婉的臉。
顧筱婉看了一眼曹氏,心中大惑。
這曹氏究竟是怎麼了?怎麼自己剛才一提到死去的爹娘,這曹氏就這般激烈。
難道,她還真的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對不住顧傳福夫婦嗎?還是另有隱情?
顧筱婉冷冷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二人,冷哼一聲,懶得與她們再說一句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