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祿這句話倒真說的沒有錯。
在參加科考的學子當中,有一條這麼樣的規定。
父母雙方若是都曾經被關過牢獄的話,這會作為一個政治汙點,將會影響他們下麵的兩代人,下麵的兩代人都不能參加科考,更加別說入仕為官了。
這也是一項甄別家庭成員好壞的途徑。
也有一定的道理。夫妻雙方都曾今被關進大牢,說明這家裏的人就有問題,教育出來的子女肯定有問題,為了提高官員的人品和道德質量,用這一條來衡量,也無可厚非。
孫氏並不知道這些,但是聽了顧傳祿的解釋和分析之後,孫氏嚇的渾身冒冷汗。
若是……若是她當時塗嘴快,將顧傳祿給抖了出來的話。
看著當時的情形,那劉顯完全就是站在顧筱婉那一邊的,說不定真的會把顧傳祿也一並關起來。
若是他們夫妻兩個都關了牢……
文哥兒的前程……
孫氏張大了嘴巴,睜圓了眼睛,想都不敢想,若是真的,那麼文哥兒就毀了!
孫氏怕的渾身發抖,脊背發涼。又有點慶幸,還好,還好!
想到這裏,孫氏對顧傳祿的恨,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顧傳祿一直在觀察著孫氏,見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孫氏眼裏有驚恐,有後怕,多種多樣的神色在臉上轉了一圈兒,到最後,看見自己的時候,也沒了當時的恨意,顧傳祿這才放下心來。
孫氏看來已經被說通了,不會做那事了。
顧傳祿當時說要殺了孫氏,也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若是真的殺了孫氏,處理的好,自然是後患無憂,可若是處理的不好的話,那可真的是沒事惹上了一身的臊,那他們顧家大房,就真的是完全毀了。
顧傳祿溫柔地拍了拍孫氏的頭頂,安慰著說道:“細娥啊,這段時間,你也吃苦了,不過你放心,這苦不會讓你白吃的,你就安心地養好身體,以前該幹嘛,現在就幹嘛,咱們隻要夫妻同心,文哥兒以後一定會爭個大好前程的,隻要以後好了,咱麼現在受的這點委屈,不是微不足道嗎?”
顧傳祿循循誘導,孫氏也點了。
是啊,隻要以後文哥兒當官了,她就是官奶奶,有什麼不好的?
如今受的這麼點委屈,還算什麼?
不過萬幸地是,隻要顧傳祿沒有進牢房,這一切都還有機會!
孫氏拍了拍胸脯,暗暗歎了口氣,還好,還好。
顧傳祿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孫氏,昏黃的油燈下麵,顧傳祿剛才眼底的殺意已經消失殆盡,孫氏竟然從裏麵看出了絲絲情意。
許是一個多月都沒有嚐過那個滋味了,孫氏隻覺得下腹一陣暖流湧過,頭腦不受控製,嘴巴就開了口,連她都沒有想到的輕柔。
“當家的,我知道了,你就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孫氏的臉,已經瘦的沒有肉了,原本就適中的眼睛,此刻大的出奇,而且是凸了出來,就像那蛤蟆一般。
孫氏沒有想到這個情形,還柔情蜜意地盯著顧傳祿。
顧傳祿本來有點犯惡心,但是一個月了,過著和尚般的生活,好久都沒有開過葷了,顧傳祿隻覺得下麵一緊,再看那骨瘦如柴的孫氏也不覺得礙眼了,一個箭步下蹲,摟起孫氏,就往床上走去。
好一夜柔情蜜意。
第二日一早,孫氏起來,床邊已經空蕩蕩的。顧傳祿一大早就去酒樓裏了。孫氏側躺在床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屋內的擺設。
他們的這個家,住進來也不過小半年而已,以前一些沒用的家具都已經丟了,顧傳祿他們搬進來之後,也都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
望著家裏的東西,這一點點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添置的,還有這個宅子,能得到這座宅子也有自己一半的功勞,顧傳祿不能、也不會這麼心狠地把自己給怎麼樣的。
想到這裏,雖然旁邊的床鋪空蕩蕩的,渾身上下傳來的酸痛卻又舒暢的感覺,孫氏舒坦極了。
隻要顧傳祿還顧念著他們的夫妻情分,那麼她孫細娥,還能夠在家裏待下去。
這現在的一切,都有她的一份,這將來文哥兒掙的個榮華富貴,也都有她的一份。
顧家大房似乎在這一夜之後,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顧傳祿時不時地從外麵帶些好東西回來給孫氏補身子,讓孫氏感動不已。經過好幾個月的調養,孫氏差不多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的光彩照人。
而顧心桃和顧子文畢竟還隻是個孩子,而孫氏又是他們的娘親,就算再恨又能恨到哪裏去,時間一長,孫氏又經常的在一旁噓寒問暖,這兩個孩子的氣性變也消了。
雖然還是有一點變扭,但是總好過當時兩個孩子跟看仇人一樣的看自己。
孫氏和顧傳祿似乎也都回到了和過去一樣,感情又是一日比一日的好,孫氏在愛情和親情的滋潤下,是越來越舒坦。
孫氏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回到了從前,他們大房也回到了以前和樂融融的狀態。
顧子文也早就回去讀書去了。大家都是容易健忘的人,隻要時間一長,大家都全部都忘記了,雖然偶爾還會提起,不過早已經有了免疫力,也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了。
隻不過,顧心桃的心中還是有一根刺。
這根刺不是別人,就是江遠!
孫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顧心桃原本以為事情一過去,江遠也該來找自己了,可是幾個月過去了,卻還是見不到江遠的身影,好不容易托人打聽到了,才知道江遠已經在京城待了好幾個月了,壓根就沒有回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