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夥計說道:“人家有這個算賬的本事,算的比苗二又快又好,掌櫃的當然請人家來了。女子又有什麼關係。”
“就是,咱們這群人,家裏都有姐姐妹妹,他們哪裏沒有出來做事賺錢?隻是,他們不懂這些技術,不然的話,去當賬房先生也不錯呢,又受人尊敬,酬勞又高。”其中一個羨慕的說道:“人家坐在廂房裏,拿筆拿算盤的,哪像咱們,端盤子跑腿掃地的。”
“是啊,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咱們的事吧,咱們算不到賬,但是做的好以後會成為酒樓的領班啊。那酬勞可就翻翻了。”
“嗯嗯,是啊,是啊,咱們啊,都用心做事,掌櫃的會體恤我們的。”
那群夥計們吃完了飯就四下散開,都忙自己手頭上的活去了。
唯有一個人若有所思,然後拉著旁邊的一個人說道:“你先別走,咱們酒樓真的來了個女賬房先生?”
“是啊!怎麼了,小李子?”被問的那個人說道。
“你知道是誰嗎?”被喚作小李子的人急切地問道。
“好像就今天上午來的一個姑娘嘛,聽長生說她姓顧!”那人回答完,疑惑地看了看小李子。
小李子也不說話,沉默了半晌,突然之間回過神來,一拍大腿:“哦,原來是她!”
這一聲叫喚很大聲,小李子連忙捂住嘴,前前後後看了看,確定大家都在做事,根本就沒有看他這邊,這才放下心來。他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他,他躡手躡腳地開了後門,出去了。
一路小跑,來到苗二家裏。
苗二正在家裏飲酒,最近做事皆不順,原本自己要去找個營生的,可是找遍了整個劉家鎮,卻沒有一家酒樓肯收留他。
這劉家鎮最好的酒樓除了錦福樓,就是順心樓,其餘的,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小本買賣,人家也根本就不需要賬房先生。夫妻兩個晚上一關門,坐在燈下合計合計,今天花了多少錢,賺了多少錢,除掉花掉的就是今天賺的。算賬就這麼簡單,人家根本不需要賬房先生。
好吧,除了酒樓,苗二還去了胭脂水粉點心鋪子,可是人家掌櫃的做的好好的,根本就沒有辭退的念頭,人家也都是做了好幾年的,知根知底的,而他苗二,又是從錦福樓出來的。
雖然不知道苗二為什麼從錦福樓出來,但大家猜測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見苗二到自己店裏來找工作,也都是三言兩語就給打發掉了。
苗二找了好幾日,都差不多把整個劉家鎮上點規模的店鋪都走遍了,還是沒有一點音信,這下才著急了。家裏沒了個穩定的收入來源,又有好幾張嘴要吃飯,這可咋辦啊!
苗二正鬱鬱寡歡地喝著酒,就見小李子匆匆忙忙的來了。見到苗二,小李子顧不得擦汗,說道:“苗先生,錦福樓新來個賬房先生!”
苗二聽了小李子說了話,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都從錦福樓出來了,這李凡肯定會另外找賬房先生的,也沒啥奇怪的。
那小李子見苗二無動於衷,有點急了,上前一步,又說道:“苗先生,你就不想知道這賬房先生是誰嗎?”
聽見小李子這樣的意思,苗二有些懷疑,看了一眼小李子,看他滿臉的期待的樣子,苗二放下來了酒杯,悶聲說道:“李凡找了誰?”
“苗先生,估計是個你完全都猜不到的人!”小李子故作神秘兮兮地說道。
苗二聽了之後,眼睛圓睜,腦海裏立馬就閃現出一個人影:“難道是她?”
小李子見苗二那激動的模樣,估計猜著了,連連點頭:“是啊,苗先生,就是那個姓顧的丫頭。”
苗二聽了之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然後,手起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然後惱怒的聲音響起。
苗二竟然把桌子都給掀了。桌子上的杯盤和菜肴酒水狼狽地散落在地上,一地狼藉。小李子沒的防備苗二會這麼生氣,剛才離的近,這盤子裏的菜湯甩了他一腳,鞋子上麵還掛著一根菜葉。
小李子連忙跺了跺腳,鞋子麵上都是菜湯,怕是裏麵也快要濕掉了。
苗二掀開桌子之後,起身站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青筋暴起。
小李子的鞋子都濕了,穿在腳上很是黏腳,有點兒不舒服,但是苗二那個樣子,他有點兒害怕,想要走又不敢走。心裏懊惱剛才就不該跑這一趟的。
小李子還從未見過苗二發這麼大的火,不過想想也難怪,苗先生的營生被別的人給搶走了,苗先生肯定心裏很生氣吧。以前小李子一直跟在苗二身後,鞍前馬後,這苗二見這小李子還算靈光,也還挺喜歡的。偶爾也會給個什麼賞錢給自己,小李子一看跟著有錢,跟著苗二的勁頭就更高了。
本來這回過來,小李子本來還想著自己提供了這麼大的一個消息,苗二也會給點錢的,但是他現在這麼惱怒的樣子,怕是想不起來了。唉,沒的還費了一雙鞋,回去還要清洗幹淨,怎麼都劃不來。
苗二氣的七竅生煙,咬牙切齒。
這個顧筱婉,斷了他的財路不說,如今,還來搶他的位置了。想到這裏,苗二就氣的渾身發抖。
“什麼東西!”苗二從嘴裏冒出了幾個字,一字一字的吐出來,像是吐顧筱婉的骨頭一般。
小李子見苗二終於說話了,也從旁邊說道:“苗先生,可不是嘛!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掌櫃的還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廂房給那個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