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平在生火,見姐姐笑了出來,完全不把桂氏的謾罵放進心裏,也就當作沒聽見桂氏的叫罵聲。
但是,他們可以裝作沒聽見,有的人,卻不行了。
桂氏完全沒有想到,此刻不遠處的一棵茂密的大樹上,正有一雙狹長的鳳眸嫌惡地盯著自己。
“主子……”阿末看了看眼陰晴不定的秦曳之,有些替那個中年婦人祈禱。
這婦人,一副潑辣的模樣,還好死不死的找顧姑娘麻煩,看來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看主子這張陰晴不定的臉,你這潑婦,自求多福吧!
秦曳之冷冷地掃了一眼,剛才心裏頭的殺意一閃而過。這是在村子裏,若是發生什麼太大的動靜,怕是對顧筱婉不好。
秦曳之閉上了眼,沉默良久,那桂氏聒噪的聲音還敲打著耳膜,秦曳之冷哼一聲,擺了擺手,吩咐:“把這婦人趕走,太吵人了!”
啥?
阿末原本等著主人會說了結了這人,沒想到隻是把他趕走,阿末有些手足無措,看了看膀大腰圓、雙手叉腰、唾沫橫飛的桂氏,犯了難:“主子,怎麼教訓這個人呢?”
他自古以來要麼就是殺人,要麼就是打人,殺人要命,打人就是不打的那人跪地求饒、哭爹喊娘他不會罷手的。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怎麼教訓教訓她。
聽主子的這個口氣好像是不要多事,不要殺她,也別打她。那怎麼辦?
秦曳之見阿末不知道如何動手的樣子,一個飛身,從地上揀來了一些碎石子,丟給了阿末。然後就兀自躺在一枝寬大的枝椏上,閉目養神。顧筱婉家的飯菜快做好了,這不識相的蠢婦擋在門口,他怎麼進去?
阿末接過石子,頓時起了貪玩之心。這個好辦,既不傷人,又讓她覺得難受。
阿末捏起一粒石子,瞅準時機,用了平時十分之一的力道扔了出去。
桂氏正罵的起勁,冷不防什麼東西彈到了她腦袋上,桂氏哎喲一聲,捂著生疼的腦袋,大叫道:“誰打我?”
外麵的街上空無一人,那桂氏前後左右看看,除了自己,誰都看不見。
桂氏揉了兩下,又開始罵了起來,阿末見這人好不識趣,又丟出了兩粒石子,一粒甩在桂氏的大腿上,一粒甩在桂氏的後背。
桂氏沒防備,捂著疼的地方又哎喲哎喲的叫,嘴裏更加不幹淨了:“誰啊,哪個兔崽子用彈弓打我呢?快出來。”
阿末又扔出去幾個,打在桂氏身上各處,那桂氏見暗地裏有人打自己,又罵了幾句,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又得吃石子了,狠狠地朝顧筱婉家門口啐了幾口,就走了。
桂氏並沒有走遠,而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又俏俏地躲了起來,想要看看剛才打自己的人究竟是誰。隻不過,她的那個小九九怎麼能瞞的過阿末的眼睛。
阿末一個飛身,悄悄地來到桂氏身後,劈手一刀,桂氏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阿末將桂氏拖到樹木茂密的地方,將她丟在了那裏。
見她那肥胖的身軀,阿末就心存厭惡。這人長的醜,心更醜。
顧姑娘就是沒搭理她而已,嘴巴就這麼不幹淨。若是換做平常,這人的舌頭都要被割下來,今天就算你走運了。
阿末又踢了一腳,這才走開了。
秦曳之早已經到了顧家的門口,四下看了看無人,禮貌地敲了敲門。
顧寧平跑了出來,見是秦曳之,小臉上立馬就湧現出一抹驚喜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高興。顧寧平快步跑跳過來,生怕讓秦曳之給久等了。
見到秦曳之,鞠了個躬,笑意盈盈:“師傅,你可來了。”剛才李凡在這裏待了許久,還以為秦曳之不會過來了呢。
秦曳之摸了摸顧寧平的腦門,剛才李凡他們到顧家來,他也早就看見了。
二人進了小廚房,顧筱婉正在忙活,一片霧氣之中見到秦曳之,笑了笑。也沒說話,手裏的動作沒停。
似乎秦曳之來蹭飯吃,到成了一個固定的模式了。
眾人吃過了飯,秦曳之離開了,顧寧平借口想出去玩,後腳也出了門。顧筱婉沒有想太多,覺得男孩子玩性大一些,而且也這麼大的人了,不會發生什麼事,就隨他去了。
然後顧筱婉帶著妹妹在家裏午睡。
顧寧平來到跟秦曳之相約的地方,就見秦曳之在等著自己,上回教了顧寧平一些紮馬步,剛開始的準備工作,這回考了一下。這孩子耐力不錯,是塊可造之才。
秦曳之又教了一些基本功,阿末在不遠處看的一愣一愣的,什麼時候見過自家的主子還教別人學武功的?這般有耐心,還是頭一回見。看來這顧家的兄弟以後不可限量啊,得主子真傳,可是主子的關門弟子。
一個多時辰之後,桂氏悠悠轉醒,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桂氏罵罵咧咧:“哪個殺千刀的打我。疼死老娘了。”
桂氏醒了之後,就往家裏走,這中飯還沒吃了,肚子都快要餓癟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桂氏見家裏冷冷清清的,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到了小廚房,連碗剩飯剩菜都沒有,桂氏火爆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桂訓和,桂訓和,你給老娘出來。”桂氏脾氣火爆,見自己都沒回家,也沒個人出去找自己,這一回來,連口飯都沒的吃,怒上心頭,雙手叉腰,就在院子裏大叫起來。
桂訓和正在家裏打盹,聽見婆娘那大嗓門一嚷嚷,剛剛還有點睡意,這會兒全部都驚醒了,出來一看,就見桂氏頭發淩亂,還有一片枯樹葉粘在頭發上,腦門上還有一塊淤青,像是被人打了。身上的衣裳還有塵土的痕跡看起來好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