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夫轉著個小眼睛,左想右想,都沒想到什麼好辦法,無奈隻能說道:“顧先生,雖然咱們現在沒啥好辦法,但是說不定以後會想出來的,您等著,若是我想到了什麼辦法,我再來找您。”
顧傳祿見雷大夫這麼說,隻能點點頭。
這雷大夫黑白兩道通吃,聽說這官府的縣衙和這雷大夫還有不少的交情。
“雷大夫,您不是認識府衙的人嗎?”顧傳祿想到這裏,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嗯,是認識!”
“你看,能不能找你認識的人,再做幾張官契,把那地全部弄過來?”
“你……”雷大夫在心裏一過,立馬明白了顧傳祿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再造一份假的地契?”
“嗯,咱們到官府造份以假亂真的地契。反正那丫頭離這裏有這麼遠,也不知道咱們這裏的事情,咱們先辦個地契。到時候若是打起了官司,您去找找縣官大老爺,把這地判給咱們。”
聽顧傳祿這麼一說,雷大夫眼前一亮:“那地有多少?”
“五十畝啊!”顧傳祿嘖嘖說道:“事成之後,咱倆對半分!”
這件事情,顧傳祿明白,若是不下個大的誘餌,這姓雷的不會做的,反正這辦假地契,找官府,都是他去找,幹脆就給他一半的田地,也讓他去用心地做事。
“此話當真?”雷大夫喜上眉梢,動用動用關係,打點打點,就能得一半的土地,想想都覺得這買賣劃算。
“那是自然。”顧傳祿說完,還從懷裏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雷大夫:“這上下打點估計要不少銀子,我準備二十兩,到時候就拜托雷大夫了。”一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搭出去了二十五畝地和二十兩銀子,顧傳祿想想都覺得肉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為了那二十五畝地,值得!
雷大夫笑眯眯的接過那二十兩銀子,揣進兜裏,拍著胸脯保證到:“顧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給辦下來。”
見雷大夫這麼胸有成竹,顧傳祿自然又說了幾句好話。直到外麵夥計來叫,說李四帶了一幫人來了,顧傳祿怕殃及到自己,連忙從後門走了。
顧筱婉自然都不知道有人現在在打她地契的算盤,一想到自己以後就是有地的人,心裏別提有多興奮了。秦曳之一直跟在她的旁邊,自然而然的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態,見她這麼高興,也知道是什麼原因,秦曳之心裏也美滋滋的。
回到家裏,秦曳之又蹭了個晚飯,這才出了顧家的門。阿末已經在老地方等他很久了。
“爺,李凡回來了。”秦曳之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今天他在鎮子上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李凡了。為了不想讓李凡看見自己,這才讓顧筱婉自己去還錢袋給那個婦人。
“爺,要不要把顧姑娘去過錦福樓的事情告訴李凡?”阿末說道,這幾天他在錦福樓裏麵打聽到了很多消息,原來這顧筱婉一過完年,春筍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裝了滿滿一車筍子去錦福樓,隻不過,被那個叫苗二的賬房先生給攔住了。
這苗二,仗著李凡不在家裏,為所欲為,以報私欲。
秦曳之想了想,點了點頭:“嗯,讓他看清苗二這個人,不能因為這苗二跟縣衙有點關係就留著這個人,這種人,為虎作倀,終有一日會成大患!”
阿末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打算明日再去趟錦福樓。
秦曳之負手而立,看著山下吳溪村的點點燈火,顧筱婉的家中燈火已經滅了,看來他們幾個都已經睡下了。晚風徐徐吹來,身上的袍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安靜的夜裏,總有一種柔情湧上心頭。秦曳之自小就是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雖然有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但是沒有一個能真心相待,如今,見著顧筱婉這般用心用情地護著她的幾個弟弟和妹妹,秦曳之說不出的感動。在顧家這幾日,能完全感受的到他們中間的那種溫情。
秦曳之貪戀那種溫情,這是他活了十五年裏,最最缺失的,也最最想要的。
榮華富貴又如何,高高在上又如何,人這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麼,到頭來,榮華富貴過眼雲煙,唯有這真情是這世間最難能可貴的珍寶。
整個吳溪村都靜悄悄的,唯獨顧家老宅劍拔弩張。
曹氏緊緊地護著手裏的東西,瞪著麵前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手裏東西的顧傳壽。
顧傳壽麵紅耳赤,醉醺醺的,渾身上下酒氣滔天,步伐有些不穩,站著那裏都有些搖搖欲墜,嘴裏胡言亂語,也不知道說著什麼,但是看見曹氏懷裏的東西,那眼睛裏射著慎人的光芒:“把東西給我!”
剛剛曹氏在整理自己的東西,嫁到顧家這麼久,她自己也存了好些金銀首飾,都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好生地保管著。今天晚上,她閑來沒事,就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看看,欠曹輝的二十兩還沒有還上,也不知道那個敗家子什麼時候會回來胡言亂語,一想到這裏,曹氏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想著要是不趕快把東西給曹輝送過去,誰知道他嘴巴裏還會泄漏出什麼事情來。
曹氏這段時間不是沒有想過要去當這些東西,但是,心裏還存著個念想,看看能不能從顧傳壽那裏拿到點什麼銀子。隻是,幾個月過去了,這顧傳壽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看的死死的,怎麼都不拿出來,曹氏有心思,卻沒有機會,隻能幹著急。眼看著,這時間一日日的過去,這曹氏心裏也是一日日的越來越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