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已經開墾出來的田地裏麵,還有一出沒有開墾出來的小片地,在那裏很是突兀。別人家裏的地都是幹幹淨淨的,就是那一片地荒著。
看來那塊地就是他們家裏的了。但是好久沒有耕種了,地裏的雜草都長的齊人高了,這枯敗的枯敗,冒新芽的冒新芽,就這麼荒廢了。
顧筱婉覺得有些可惜,這麼多的雜草,得鋤到猴年馬月才能整理出來呢?
不過,就這麼三四分地,又能種什麼呢?
顧筱婉有點拿不住主意,隻得問道:“梁大叔,你們種什麼呢?”
梁木匠嗬嗬一笑:“傻丫頭,你說種啥,隻能種種稻子之類的唄,種點糧食出來,除了稻子還能種啥?”
顧筱婉眉頭擰了擰,這個時候的農作物很匱乏,除了水稻、小麥、豆子之類的,還真的不知道能種些什麼。
顧筱婉心領神會,辭別了梁木匠,領著顧寧平他們走遠了一點,故意來到他們家的責任田裏麵。
說句老實話,顧筱婉對這地裏種些什麼當真沒有什麼概念。靠種地,能種出什麼來呢?
這個時候的稻子,還沒有隆平超級稻,不能畝產幾百上千斤的,畝產量都特別的小,這累死累活,就種出個剛夠吃的糧食量,顧筱婉還真的不打算動手。
站在自家的責任田裏,顧筱婉左看右看。這地裏雜草叢生,外麵看就是一堆雜草,裏麵低矮的是今年開春新冒出來的,綠油油的一片。
顧筱婉看了看周圍,周圍翻好的田地裏麵,應該打算要種的,都是稻子吧。
若是旁人,有個幾畝地,全家老小勞作一番,能夠換來半年的口糧,那倒也無可厚非。隻是,他們就隻有幾分地,而且還都是個小娃娃,種糧食沒有那麼大的勞動力,不太可能。
顧筱婉打消了要種地的想法,麵對這雜草叢生的責任田,心裏百感交集。這年頭,沒有除草劑,這要除草還真的得用手拔,用鋤頭挖,這勞動量可是太大了。他們家沒有大人,實在是幹不來。
顧筱婉撇了撇嘴,幹脆蹲下身子,站在田埂上麵往裏看。看一眼,顧筱婉就喜上眉梢,這田埂子上麵看來地皮菇還真多,顧筱婉欣喜極了,但是卻不張揚。
顧筱婉不動聲色,跟著顧寧平他們說了說,三個人就分頭行動。顧筱婉帶著顧筱逸在田埂上麵,蹲下身子摘地皮菇,顧寧平到地裏的那一邊去看,這被高高的雜草擋著,也根本看不出來,顧寧平在幹什麼。
顧筱婉蹲在地上,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在地裏拔草一樣。
因為這是白天,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走過看見他們,但是看見他們蹲在那裏的樣子,若是不走進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他們在幹嘛,要是離的遠的,隻會以為他們在自己家裏的責任田裏麵拔草。
梁木匠偶爾直起身子朝顧筱婉他們幾人看來,就看見幾個孩子蹲在地上,手腳飛快地再幹些什麼。
但是,也都以為這幾個孩子在徒手拔草。心裏有些心疼,但是也沒有辦法。個人有個人命。
顧筱婉他們幾個,一直蹲在地上腿都蹲的麻了。
花了一個多時辰,顧筱婉他們才把田埂上麵的都采完。
等到他們采完的時候,這旁邊還有一些村民,顧筱婉怕他們發現,將地皮菇用一塊布包好,放進簍子裏麵,然後上麵,又采了很多雜草,鋪在上麵,這樣從外人看來,似乎是采了一簍子的雜草。也都沒有懷疑什麼。
顧筱婉背著簍子走在前麵,顧寧平牽著顧筱逸走在後麵。
顧筱婉自然知道不能聲張,年長一點的顧寧平自然也知道。路過那些村民的時候,他們充耳不聞有些人對他們的調侃,加緊步伐走過。
然後找了個好洗又沒人的地方,清洗著地皮菇。
等到他們回到村子裏麵的時候,夜色已經降臨,春日裏的吳溪村,少了一份冬日的蕭條,多了一份春天的生機。回去的路上,夜色來臨之前的吳溪村,籠罩在夕陽西下之中,很多家裏都升起了繚繚輕煙。還有一些村婦扯著嗓子喊孩子回家的聲音。還有雞鳴狗吠,是夜色前最後的喧囂。
顧筱婉回到家,還沒有來得及燒飯,就先將地木耳全部鋪開在上午洗幹淨的木板上麵,下午晾曬的,已經有些幹了,顧筱婉歸了歸攏,將下午撿到的也晾了。木板就放在靠窗戶的地方,這樣,又有陽光的照射還能通風,這地皮菇風幹的就快些。
今天可謂是蹲了一天了,幾個孩子都累極了。顧筱婉隨便煮了碗地皮菇麵疙瘩,一人吃了一大碗。
因著地皮菇味道很鮮,這麵疙瘩也有著平日裏沒有的味道。
顧寧平嚐著卻是比肉都好吃多了。因為顧筱婉晚上放了幾大把地皮菇。這東西營養價值極高,今天大家夥都累了一天,就好好的補補身子。
“姐,這東西真好吃,我們以前咋就沒發現這東西能吃呢!”顧寧平放下碗,還砸吧著嘴,意猶未盡。
“你們以前見過?”顧筱婉想了想,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這東西,春天裏隻要連綿的陰雨天,地皮菇就會猛發,樹叢裏麵,田間地頭,還有小路邊上,隻要是泥巴地裏,就到處都是。況且,現在這時候,環境又好,沒有汙染和粉塵,這地皮菇更是瘋長,綠色原生態。
“見過啊!”顧寧平回答道:“長在路邊上,黑漆漆的,一捏就是一團子水,稀巴爛樣的,沒人敢吃!都說這是泥巴地裏長出來的髒東西。”顧寧平自然知道這東西,也是見過,村子裏的人也都知道,隻是沒人知道這東西能吃,也都不敢吃,覺得這東西在地裏麵冒出來,從未見過,又黑乎乎的,覺得很髒,也都從未嚐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