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極其不舒服的樣子,顧寧平有些驚慌,他伸手摸了下那人的額頭,那火燙的溫度嚇了他一大跳,他趕緊倒了盆水,學著姐姐的樣子,用毛巾沾濕了給那人敷額頭。
那人渾身發燙的難受,傷口那個地方像是被火燒著一樣,緊閉著眼睛,渾身顫抖,看那樣子,連他的意識都是混沌的。
本就不敢睡的很沉的顧筱婉,在聽到了顧寧平手忙腳亂的聲音,頓時也醒了過來。
“寧平,他是不是發熱了?”顧筱婉著急的坐起身問著顧寧平。
“姐,嗯,他身上好燙啊!”顧寧平又將一塊濕毛巾搭在那人的額頭上,回頭回應著顧筱婉,神色擔憂,有些手足無措。
顧筱婉連忙起了身,走了過來,顧筱婉握了下那人的手,那溫度像烙紅的鐵一般,她摸了摸那人的額頭,那更是滾燙的嚇人。
“怎麼這麼燙啊?”顧筱婉沒有想到這人會燒成這樣,心裏有些慌!
這個世界沒有退燒藥,也沒有退燒針可打,落後的醫療條件,發個燒是很有可能會死人的。
難道這人,真的過不了這個檻嗎?
顧筱婉心裏一陣擔心,沒有藥,隻能用物理方法來降溫了。顧筱婉吩咐顧寧平脫掉那個人的衣裳。然後不停地溫開水擦拭著那個人的身體。
顧筱婉負責擦拭上半身,用稍溫的毛巾給那人擦著臉上跟胸膛的汗水,讓他不至於滿身黏膩,感到難受。
顧寧平負責擦拭下半身,如今這人燒的厲害,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傷口感染而沒命,顧筱婉不敢大意,剛才的睡意已經完全被驚醒了,睜著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替那人擦拭著身體。
“姐,咱們都不認識這個人,這人是好是壞咱們都不知道,咱們就這麼救了他,以後要是有麻煩,怎麼辦?而且,這人,明顯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自從救回來這個人開始,顧寧平就對這人充滿了無限的探究。
這人也不知道什麼來頭,會受這麼重的傷,究竟是什麼人。在昏黃的油燈下,這人雙眸緊閉,臉色慘白,紅唇暗淡,長若蝶翼的羽睫輕輕顫抖著。
這個男人有著一張如神般完美的臉,堅毅的臉龐,立體如刀刻般的五官,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永生難忘。
顧筱婉點了點頭,算是讚同顧寧平的話,剛才給這人擦身子的時候,竟然還在這人的左手的大拇指上,看見了一塊玉扳指。雖然顧筱婉對玉沒有什麼研究,但是一看那玉,通體透明,透明之中隱隱散發著紫色的光華,一看就價值連城。
這人,來頭不小啊。顧筱婉有一絲後悔,也不知道救了這人,究竟是福還是禍,但是如今,救都救了,就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等這人傷一好,就讓他趕緊走了。
顧筱婉沒有回答弟弟的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到時候,他們的麻煩也小一些。
也算是那人身體好,或者是求生意念很強烈,到了快天明的時候,那人的燒漸漸地退了。
顧筱婉和顧寧平這會也累極了,但是無論顧寧平說什麼,顧筱婉都不肯去休息。
主要是想讓顧寧平去休息,怕他累著了。
而顧寧平拍了拍胸脯,說道:“姐,我是男子漢,我不累,你去睡。”
顧筱婉搖了搖頭:“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你去睡吧。”
“姐……”顧寧平還想要爭執,可顧筱婉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你去休息吧,我也在這炕邊上趴一會,咱們都一塊休息。”
顧寧平見姐姐這樣說,也就隻能作罷了。爬回被窩裏麵,頭一挨著枕頭,沉沉地睡去,又補了一覺。
顧筱婉怕那人起來會覺得餓,於是先到廚房裏麵煮了一點稀飯,用小火慢慢地煨著。估摸著等他們起來的時候,這稀飯也該煮好了,這才又回到屋子裏麵。繼續守著那人,時不時地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額頭,就怕這傷口發炎會反反複複的發燒。
直到確定那人真的是沒事之後,在黎明破曉之際,顧筱婉這才長舒一口氣,累趴了。趴在床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水,水……”
水?顧筱婉睡得很淺,朦朦朧朧之間聽見了一聲沙啞且虛弱的聲音,顧筱婉連忙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個人,那個人嘴唇幹裂,怕是發燒帶走了身上的很多水分,這會兒被幹醒了。
顧筱婉連忙倒了碗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幹燥的嘴唇這才有些些許的濕潤。
喝過水之後,那男子又躺了一會兒,估計是已經渡過了危險期,顧筱婉這才長籲一口氣。
聽到周圍發出的聲音,秦曳之警覺地睜開了雙眸。身上的傷口還在痛,隻不過,這一點點小傷,也算不得了什麼。這次他大意了,誤中了壞人的奸計,不然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怎麼能傷他這麼深。
秦曳之動了下,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顧筱婉見了,連忙上前按住:“你別動,大夫說你的傷很重,這段時間不能隨便亂動。”
秦曳之皺了皺眉頭,狹長的鳳眉都擰在了一處,微微側目,嘶啞著嗓音,卻有些警惕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顧筱婉點了點頭,未知可否。
那男子抬起頭來,一雙星目如繁星閃爍,好似天邊最亮的星辰,顧筱婉金塔,好漂亮的一雙眼眸。
那一日他受傷昏迷,卻時刻提防著身邊的人,一雙鳳眸裏全是濃濃的敵意和警惕。如今醒來,那眸子裏麵卻似亮著的繁星,點點星辰,跟鑽石一樣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