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平哦了一聲,轉頭又犯了難:“可是,姐,憑咱們兩個人的力氣根本就拖不動他呀。”
是啊,聽到了顧寧平的提醒,顧筱婉也擔憂起來。這人身高和體重,完全就不是他們能夠抬的動的,可是,若不把這人弄下山去,怎麼找大夫?大夫找不到,這人就必死無疑啊!
顧筱婉焦急地想著解決辦法,無奈隻能說道:“寧平,你帶著筱逸趕快下山,找石頭哥哥,讓他上來幫忙,就說咱們碰到了個受傷的人,請他上來幫忙抬下去。你千萬要記住,千萬不能告訴其他的人。”
這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明顯就是利器所為,又從那麼高的瀑布上摔下來,肯定是有人想要殺他。
這人身上穿的衣裳,雖然已經濕透了,但是衣服上的暗花紋和衣服的光澤,無不顯示這人身份的高貴。若隻是個獵人或者是村裏的人,誰會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要置人於死地,而且,誰會去穿這麼好的衣裳,跑到這深山老林子裏麵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人身份高貴,難以猜測,而且,有仇家。
這人目前被自己所救,那就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越少的人知道,這個人就越安全。叫石頭哥哥上來,一個是如果這人有什麼不軌的話,石頭哥哥來了,也好對付;二個是石頭哥哥力氣大,他才能把這人弄下山去。
“可是,姐,你呢?你怎麼辦?怎麼能讓你單獨跟這個人待在一起呢?”顧寧平見顧筱婉讓他們先回去,怎麼也不肯同意。一想到姐姐要單獨跟這個半死不活地人待在一起,心裏就有些害怕和慌亂。
“姐,不行!”顧筱逸也邁著小短腿,“蹬蹬蹬”跑到顧筱婉麵前,仰著頭看著她,那眼眶裏麵濕漉漉的,似乎也明白姐姐一個人待在這裏,很不安全。那眼睛亮晶晶地、濕漉漉的,顧筱婉被她看得心都軟了。
顧筱婉蹲下身子,摸了摸顧筱逸的腦袋,安慰了她幾句話後,抬起頭,看向走向她麵前的一臉擔憂地顧寧平:“你們放心吧,這人受的傷很重,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若是他真的要對我怎麼樣的話,我直接丟下他,就跑。我對這個地方熟悉,他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是傷不了我的,你們放心。”
“可是……”顧寧平瞪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剛才包紮好的胸口上麵的布條,滲出了紅紅的血跡。
“別可是,你們趕快下山,去找石頭哥哥!”顧筱婉當機立斷:“再不去,這人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就算是個惡人,咱們救他,他也會感念咱們的!快去吧。”
顧寧平見姐姐態度如此堅決,又看了一眼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地,隻能重重地點了點頭,叮囑顧筱婉:“姐,要是那人使壞,你就趕快跑!”
“姐姐,跑!”顧筱逸也說道。
“你們放心,快點去吧!記住,除了石頭哥哥,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還有,走我們來時的路!”顧筱婉再三叮囑,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叮囑了一句:“叫石頭哥哥偷偷地拿一件張叔的裏衣來”。
顧寧平狠狠地點了點頭,這是目前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要想救這個人,隻能趕快下山了。
等顧寧平帶著顧筱逸徹底離開,在茂密的樹林裏麵不見了他們的身影,顧筱婉這才來到那個受傷的人麵前。推了推那個人,紋絲不動。臉色比之剛才,更加慘白。
顧筱婉心急如焚,看了看顧寧平下山的路,沒有辦法,坐在這裏幹等,隻會浪費時間,背著這個人,能走一點,就省一點時間吧。顧筱婉蹲了下來,將那人拉到背上,顧筱婉年紀小,身高也不夠,背起那個人顯得格外地吃力。無奈隻能背著這人的上半身,下半身就在地上拖著。
沿著平常下山的路,顧筱婉艱難地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
背上的那個人,還真重,沒走一段路,顧筱婉就漲紅了臉。
茂密的樹林之中,平常顧筱婉走著,手上會拿著一根探路的棍子,若是樹枝密集了,她就用棍子或者用手將樹枝給撥開,這回,背上有人,騰不出手來,隻能任由那些尖銳的樹枝劃在臉上,劃在身上,撕拉一聲劃破衣服。身上的衣服,不一會兒就破了一條又一條的口子,可是,顧筱婉全然都不在乎。
突然,顧筱婉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塊石頭,被狠狠地絆倒在地上,背上的重量,狠狠地壓著她,就像壓的人都快被斷氣了一般。
但是,顧筱婉很是倔強,既然已經打算要救這個人,那麼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人死在山林裏。
瘦小倔強的顧筱婉,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依然不顧一切地將地上的人再次背在了背上,腳步絲毫沒有停歇,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山外走。
每走一步,顧筱婉都覺得快要斷氣了。在汗流浹背、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又站起來了,盡管渾身被摔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疼地都快要昏死過去了。不過,顧筱婉咬緊了牙,朝著山下堅毅地走著。
顧筱婉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隻知道自己憑著記憶,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好不容易在一棵樹下攙扶著休息一會,就聽見樹林子裏麵傳來了焦急地腳步聲:“石頭哥哥,快,快!”
聽到顧寧平的聲音,顧筱婉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喊:“寧平,寧平……”
樹林子那邊也聽到了顧筱婉的呼聲,傳來了顧寧平喜悅地聲音:“姐,姐,我們來了,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