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長輩拜年,顧傳福給顧傳祿拜年,顧傳壽要來給顧傳福拜年,曹氏不想來,也知道顧傳壽來拜年也不會帶啥好東西,就提議說,不用拜年了。這話一說出來,正好就中了孫氏的下懷,也忙說不用拜年了。這個規矩就給定下來了。往後顧傳福也不去他們那裏走動,他們也不過來,顧傳福死後,就更加的沒有走動了。
顧筱婉知道後,心裏也暗自高興,落了一個清靜。
早上將昨天的剩飯生菜熱了一下,煮了個水泡飯,四個孩子津津有味的吃好了。不用走親戚,四個孩子也關門在房間裏麵,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顧筱婉也沒有閑著,這轉眼,年就要過完了,等春天一到,這農夫們就要下地播種了,農婦們也要開始種菜養雞之類的。好些人家裏的籃子簍子之類的也該換了,還有鎮子裏麵的大戶人家家裏麵,他們過完年之後,有很多人都會換個新的菜籃子,還有店裏麵,若是有精致小巧的小籃子,說不定,也能夠賣到店鋪裏麵去呢。
顧筱婉按照前世的記憶,畫了幾個籃子的圖片,當然都是很簡單的,因為她不知道張叔的手藝到底怎麼樣,也要看看他編不編的出來。圖畫好之後,顧筱婉就收了起來,打算等下次去張嬸家的時候,一並帶過去。
顧傳祿和顧傳壽兩家,跟往年一樣,都是在一起過的年。不過,往年,都是孫氏和曹氏輪流做飯,一人輪一年年夜飯,今年正好是輪著曹氏做飯,隻是今年曹氏被打的下不來床,這所有的事情,都隻能落在了孫氏的頭上。
孫氏也不會吃虧,自己炒菜,曹氏家裏也該出個勞動力,就使喚著顧婷婷坐在灶間燒火,美名其曰顧心桃也受傷了,不能勞作。
曹氏躺在床上,壓根就不知道孫氏使喚自己的女兒,一會兒添柴,一會兒打水。
不過,就算知道了,曹氏也根本管不了,自己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呢,哪能管的了別人。
而且這段時間,曹氏也壓根就沒有管過顧婷婷和顧順喜兄妹兩個。顧傳壽呢,更不會管了,以前曹氏好的時候,顧傳壽也都沒有管過,這回顧傳壽自己都成這個樣子,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理兒,也壓根不去管家裏的事情。
這大年三十這天,除了曹氏在床上躺著,廚房裏麵孫氏和顧婷婷忙活著,顧傳壽一大早就跑沒了影子,顧子文在房間裏麵看書,顧傳祿一直在旁邊陪著。
顧心桃因為臉上受傷了,也一直躺在床上,不願意下床。偌大的一個家,人稀散的這裏一個,那裏一個,連個生響都沒有。完全都感覺不到一點兒過年的氛圍。
不過,本就不是一家人,兩家人,人心隔著肚皮,怎麼能感覺到溫暖?孫氏本來就不想跟顧傳壽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飯,但是前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今年曹氏躺在床上,這沒人弄吃的,總不能讓一家人都挨餓吧。孫氏沒有辦法,隻能在廚房裏麵忙活。
還不停地安慰自己,若是今年在鎮子上麵買了宅子之後,就不用回老宅了,到時候也壓根就不用跟曹氏他們一起吃年夜飯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在鎮子上麵,有自己的宅子,這一出門,就是店鋪,酒樓,吃的喝的玩的樂的,啥都有,可比在這破吳溪村好多了。
一想到這是最後一餐年夜飯,孫氏心裏好過了許多。再看看他們一家的年夜飯,卻是登不上台麵,跟普通的村子裏麵的人吃的差不多,一碗青菜,一盤包子,一盤豬肉,再加上一大盤麵條,也就算是過年了。
顧傳壽回來的時候,孫氏剛剛把飯做好。剛才在廚房裏麵,孫氏偷偷地用了一大塊肉煮了兩大碗麵條,趁著顧婷婷地外麵拿柴火的空檔,早早就將裏麵有肉的麵條送到了西屋裏麵,顧子文一碗,顧心桃一碗。大鍋裏麵的麵條,是清水煮的,裏麵除了飄了幾根白菜,什麼都沒有。
等菜上了桌,大家都坐定之後,也並不多說話,顧傳祿本來還想說幾句場麵話,但是看見顧傳壽那一臉不開心的樣子,也瞬間沒了心情說話,提了筷子,催促大家快吃飯。
曹氏不能起身,晚飯自然是顧婷婷拿去喂了。等喂好了曹氏,顧婷婷返回去要吃飯的時候,大家夥早已經吃完了,隻剩下桌子上一桌子的殘羹冷炙。孫氏最後一個離桌的,嘴裏還嵌著肉絲兒,邊走邊剔:“婷婷啊,你大娘忙了一下午累了哈,碗筷你吃完了自己洗了哈。”
還不等顧婷婷說什麼,孫氏就躲回西屋裏了,看著一桌子的剩飯剩菜,顧婷婷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別人家裏的鞭炮響的震耳欲聾,自己家裏冷冷清清的,好不淒涼。
孫氏回到屋子裏麵之後,問道在一旁拿著書,陪著兒子看書的顧傳祿,叫了到另外一間房裏:“我說當家的,你說這顧老三跟他媳婦是咋的了?”
“咋的了?你問我,我哪裏知道。”顧傳祿沒好氣的說道:“上次他們鬧成那樣,你又不是沒看見。”
孫氏壓根就不在意顧傳祿說的話,聽到當家的說起那天的打鬧,懷疑萬分:“當家的,我就是說那天,你說這顧老三疼老婆疼的跟什麼樣的,你說他怎麼下的起這個手?”
“你沒聽說嗎,曹氏跟別的男的摟在一起,你又不是沒聽見,又不是沒看見!”
“不對啊,老三是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把曹氏給打了。”孫氏解釋道:“在那之前,聽老三的意思,好像是因為曹氏跟我打架,氣不過,所以才往死裏打曹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