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中等身材,目測能有一米七五、六,麵色白皙,五官端正,那雙溫和的眼睛裏閃爍著精明的色彩。身穿一身藏青色綢緞夾襖,腰間束一條青色的長穗絛,上麵係著一塊通體白皙的羊脂白玉,怕是價格不菲。
顧筱婉猜此人衣著不凡,應該就是掌櫃的了,還未開口,那苗二搶先告狀:“掌櫃的,小勝子把一個叫花子帶進酒樓了,這客人都還在用餐呢。還好我一直在這裏看著,要不然的話,她還不知道怎麼去打擾客人們用餐呢。”說完,譏諷地看著一旁的臉都漲成豬肝色的小勝子。
那小勝子還未開口解釋,就見掌櫃的壓根不理會苗二的挑撥離間:“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掌櫃的,可是……”苗二還不死心,怎麼會這樣,這破爛的小姑娘是小勝子帶來的,這裏是什麼地方啊,在這裏吃飯的人非富即貴,怎麼能容許小叫花子進來,就算是客人們不吃的剩飯剩菜,他們也沒資格吃!
“快去吧。”李凡有些不悅,厲聲說道。
那苗二見掌櫃的壓根就不理會自己,讓他非常的生氣,在小勝子和一個小叫花子麵前,麵子壓根就不知道往哪裏放,對著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的小勝子冷哼一聲,走開了。
小勝子這才放下心來,卻不見那苗二惡毒的眼神盯著自己。
李凡看見苗二走開了,這才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顧筱婉,這個小姑娘年歲也就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但是她身上卻有一種從容淡定的氣質,那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覺得很想去相信她,讓人覺得很安心。李凡想著,主動開口:“小姑娘,是你剛才說可以把這鯽魚做好嗎?”
想兩年前錦福樓剛開張的時候,錦福樓的打算就是想要把這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兩條腿的、四條腿的、一條腿的、沒有腿的,管它是素是葷,都要打出一道特色菜來。
當時就有一道魚,紅燒魚肉,師傅怎麼弄,怎麼不好吃,怎麼都有股怪怪的味道,客人們久而久之就不怎麼吃了。而且,由於這種鯽魚,魚個頭小,刺又多,經常會有吃飯快的客人被魚刺卡住,錦福樓是賠了不少銀子。到後來,幹脆就把這道魚類的菜給取消了,實在是沒有客人吃啊!
現在,忽然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到你麵前說,它能夠讓鯽魚變得很美味而且客人喜歡吃、愛吃,這豈不是一樁天大的事嘛!
李凡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眼前的小姑娘,年歲不大,穿的也很破爛,但是身上,仿佛渾然天成的,那股子自信,與堅毅,讓你不得不去相信她。仿佛,她的手中真的有那種魔力。
“您好,掌櫃叔叔!是的,我有辦法,絕對讓你的顧客們吃得流連忘返。”顧筱婉禮貌地彎彎腰,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凡見顧筱婉如此態度堅決且有信心:“好,小姑娘,咱們進去談!”
顧筱婉點點頭,跟在李凡後麵進了廚房。廚房在酒樓的後麵,從一樓的樓梯口往後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廚房。
一進廚房,顧筱婉四下看看,不由得在心中暗歎。
怪不得這錦福樓是劉家鎮最好的酒樓,看這廚房,整理的幹淨整潔,而且裏麵的用具都是嶄新,估計這錦福樓背後的東家相當的有實力呢。
廚房占地足有二百個平米,大大小小的灶台怕是有二十幾個,灶台按照一樓、二樓相隔出操作間,並掛上牌子。
整齊劃一的各色各樣的菜色,有葷有素,都搭配的清清楚楚,井井有條的放在中間的台麵上。可能是因為菜都炒完了,兩個廚師並沒有在灶前炒菜。
雖然說廚房的油煙味特別重,油膩膩、濕淋淋的,但是這個廚房卻打掃的非常的整潔,地麵上幹燥潔淨,讓人看著非常的舒適。
“小姑娘,你打算怎麼做呢?”李凡將顧筱婉引進了廚房,笑著問道。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顧筱婉,發現這個小姑娘年歲雖小,但卻神色淡定,泰然自若,完全沒有他想象的自卑、畏首畏尾、驚慌失措,不禁暗暗稱奇。
可是他哪裏知道,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又怎麼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村女孩。她的靈魂可是千年之後的滿腹經綸的知識女性,什麼大酒樓大場麵沒有見過,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
這錦福樓雖然在古代算是各種翹楚,可是在現代的話,也就是皮毛而已啦。
顧筱婉打量完後,笑著說道:“掌櫃叔叔,能不能麻煩在場的各位都先出去呢?”
“這?”李凡看見顧筱婉一直拎在手裏不放的魚,猶豫了。心裏頭瞬間閃過一絲懊悔,自己都年過三十了,怎麼會相信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出連宮廷的禦廚都做不出的美味呢?
“這怎麼能行?”其中的胖胖的一個廚師走了過來,那廚師白白胖胖的,滿臉的膠原蛋白,看來,平時在做菜的時候沒有少打秋風啊!
“是啊,廚房裏那麼多菜在這裏,讓你一個小姑娘家待在裏麵,若是別的酒樓派來搗亂的怎麼辦?”另外一個出事瘦瘦高高的,稍顯年輕些,也是非常的不滿。
其中那個胖胖的李胖子,三十多歲。他是李家的奴仆家生子,是李家世代的奴仆。他原本是跟著李凡從小長大的貼身小廝,後來李凡開這座酒樓,見李胖子非常的喜歡廚藝,而且人也機靈、忠心,就讓他到了酒樓專門做菜。
李胖子肯鑽研,肯下苦功學做菜,當時還跟了宮裏的一位衣錦還鄉的禦廚學過一段時間廚藝,炒的一手好菜,錦福樓裏麵的半數壓軸菜一般都出自李胖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