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孩名字也叫筱婉,和顧筱婉的名字一樣,今年隻有八歲。
顧筱婉撇了撇嘴,好歹穿過來還能多活二十年,也算是賺到了。
這家人也姓顧。往上說,也就是顧筱婉的爺爺奶奶,生了很多個子女,可是那個時候醫療條件和生活條件都很落後,到最後活下來的也就隻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顧家的四個子女名字是按照祿福壽喜取的。不得不講,這顧家老爺子也挺會取名字的。估計也是想讓自己的幾個孩子能夠大富大貴吧。
隻是可惜了,沒一個有這個命的。
爺爺奶奶早已經作古了。在兩個如狼似虎的嬸嬸狂轟濫炸下,顧家也早就分了家。
顧筱婉那個便宜爹爹是顧家老爺子的二兒子,名字叫做顧傳福,母親田氏,都早已經死了。她是老大,下麵有一對雙胞胎弟弟,一個叫顧寧安,一個叫顧寧平,今年六歲,還有一個妹妹,叫顧筱逸,今年才四歲。
大伯會算賬,又叫傳祿,人很精明,嘴巴能說會道,打的一手好算盤,在外麵的酒樓裏幫別人當賬房先生。每隔一個星期就回來一次。
也正因著她大伯,她這個鄉野村姑從未見過世麵的小姑娘,才知道,如今她穿越過來的朝代以“清”為號,現在正好是明曆二十六年。這個清朝倒是知道,隻不過這個年號這麼陌生,應該不是顧筱婉所知道的那個大清王朝吧。
顧筱婉呶呶嘴,倒並不是很在意朝代年號什麼的。
她在意的是,以前的那個顧筱婉是怎麼死的。
說起來,原先那個顧筱婉的死,還真的跟她大伯家裏的人,脫不開關係。
顧筱婉應該是叫大堂姐的吧。大堂姐今年十歲,名字叫做顧心桃。人長的非常的漂亮,跟顧筱婉這從小在泥巴坑裏長出來的可完全不一樣。大伯一直在鎮上當賬房,自然就有收入,有時候,大伯娘帶著一家也都住在鎮子上,時間長了,耳濡目染的,顧心桃的一舉一動自然就與一般的鄉下姑娘不一樣,而且,每天在酒樓裏見識形形色色的人,顧心桃眼界也不一樣了。
這不,快要過年了,大伯顧傳祿要先回來修整下老房子,大嬸孫氏也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回來了,把老房子整理一下,過年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房子裏麵過了。畢竟在鎮上沒有自己的房子,借居在酒樓裏麵的,大過年的,在別人家裏過年不好。
顧心桃就也跟著她爹娘回來了。
不知怎麼的,顧筱婉就惹著顧心桃了。
顧心桃見慣了鎮上的姑娘們穿紅著綠的,便穿著一件新衣裳在堂弟堂妹們之間炫耀。像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開著自己的屏到處招搖。顧筱逸才多大的娃兒,四歲而已,看見那漂亮的衣裳和金光閃閃的首飾,當然心生歡喜,然後就伸手去摸了摸。
本來這一摸也沒多大的事兒,關鍵是顧筱逸手很髒,黑漆漆的,一摸顧心桃的衣裳,顧心桃嶄新的衣服上麵就有一個手印兒。
可把顧心桃給心疼的,看見自己那麼漂亮的新衣服被摸出一個黑漆漆的手印,顧心桃難受的呀。甩手就給了顧筱逸一個巴掌。
顧心桃今年已經十歲歲了,吃的又有油水,個子長的高,身材又壯,而顧筱逸才四歲的娃,身板子又小,顧心桃一推,就把顧筱逸給推坑裏去了。
昨夜才剛下過雨,坑裏還有水。顧筱逸這一個冷不丁的,就直接滾進了坑裏。臘月裏的天,冷的跟冰樣的,顧筱逸身上的破棉襖一下子就浸滿了水,顧筱逸手腳並用的,想要從泥坑裏爬出來,本就穿的臃腫,這回更是爬都爬不起來。
顧心桃看見顧筱逸那狼狽的樣子,在旁邊指著顧筱逸哈哈大笑,其他的幾個堂姐堂弟也都複合著顧心桃,幸災樂禍起來。
臘月裏的天,連吸口氣,都能覺得從頭涼到腳。
顧筱婉此時正在河邊洗菜,離的他們並不遠,聽到有人在笑,還聽見顧筱逸的哭聲。顧筱婉心裏一慌,丟下手裏的菜就連忙跑上來一看。
顧筱逸渾身都是髒泥,像個泥猴子一樣,在泥坑裏翻滾著,想要爬出來。可是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浸了水,這棉花浸了水,就跟個秤砣一樣,別說是個四歲的小孩子了,就連個大人估計都覺得沉。
旁邊還站著幾個大一點的孩子,正朝著顧筱逸指指點點,幸災樂禍的在大笑。當頭的就是那個穿的嶄新的,趾高氣昂的正是大堂姐——顧心桃。
顧筱婉可沒有想那麼多,撒開兩腿衝上去,一把推開顧心桃,顧心桃一個踉蹌,往旁邊的一個泥坑裏摔了進去。
隻顧著看顧筱逸笑話的顧心桃壓根沒有想到從斜刺裏衝出一個不要命的來,頃刻之間,剛才還衣著光鮮靚麗的顧心桃,此刻就像是個泥猴子一樣,渾身髒兮兮的,連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都散了,上麵沾滿了泥。
眾人一下子懵了,完全沒有想到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顧心桃一下子就變成了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顧心桃看見自己這個狼狽樣子,心愛的衣裳被泥巴毀的一幹二淨,失聲尖叫:“啊……”
顧筱婉此刻已經把顧筱逸從泥坑裏給拖了出來。顧筱逸身上厚重的濕衣服,顧筱婉還沒有來得及扒下來。
顧心桃從泥坑裏爬了起來,大叫一聲,然後不要命地朝顧筱婉撲了過去。顧心桃比顧筱婉還大四歲,常年吃的好,身體壯的跟頭小牛一樣,弱小的顧筱婉哪裏是顧心桃的對手,顧心桃用力一撞,就直接把顧筱婉給撞出兩三米遠。
顧筱婉隻覺得胸腔那裏疼的厲害,躺在地上還未起來,猶如發瘋了的獅子樣的顧心桃發狠,一個箭步又撲在了顧筱婉身上。
“啊!”顧筱婉吃痛,狼狽地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