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昨晚上這位還在空間裏和虞姣磨叨了好一陣,說早晚有一天要把易家那老匹夫挫骨揚灰,隻不過罵到一半想到旁邊還有個虞姣,為了維持自己那所剩不多的人設,才改成了要把易家老小全部流放,還必要送他們去千裏之外。
虞姣在一旁聽的是又好笑又心疼,她家王爺帶著兵將戰場廝殺,京城裏這些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各個不老實,正想著呢,她二哥傳來消息,說虞瑤懷有身孕,四王爺邀請他共赴大計!
想到前幾天跑到皇宮訴委屈的五王爺,虞姣頓時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當然,這種大事最後還得楚煜定奪,所以當晚虞姣就把挑撥離間的想法和楚煜說了。
壽王殿下覺得這想法甚妙,因此很是安心的就把這任務交給了虞家兄妹。他家姣姣聰明伶俐,虞之潤老奸巨猾,他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虞之潤最開始聽到這想法懵了那麼一瞬,因為他是昨天才派人給虞姣傳的話,今兒個這丫頭就定下挑撥離間的計策,那這計策?
看出二哥的顧慮,虞姣拿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這信是昨晚上楚煜寫出來的,大意是京城若有變故,可以讓虞之潤便宜行事,由虞姣派人協助。
虞之潤不知內情,隻以為是楚煜猜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提前來信給自己一個定心丸吃,盡管心裏還對這個硬搶了他妹妹的混蛋看不順眼,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這舉動弄的他心裏挺舒坦,沒人會想跟隨一個處處防備他的主子,即使認這主子本身就是被迫的。
虞之潤本以為,收到這封信就算是驚喜了,沒想到更大的驚喜在後麵,他家姣姣不但跟著出謀劃策,還承擔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環——霞光入府。
此舉不但加大了謠言的可信度,更使景孝帝生出了忌憚之心,否則又怎會真的不多加追查就收拾了五王爺與他身後的易家?可以說,之前的離間計之所以會如此成功,多是因為這個。
畢竟誰都想不到五彩的霞光是人為作假的,若不是妹妹親口告訴他,三日內給五王府一個神跡,他也以為那五王爺府上當真出了神跡。
當然,妹妹那反射、折射的解釋他聽的不是太明白,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姣姣如此聰慧,今後隻要不為情愛所累,未必不能在後宮占得一席之地。
若能選擇,虞之潤絕對不會讓自家妹妹和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有極大可能會成為未來天子,可在沒有可選的情況下,他也不介意虞姣狠下心腸,在後宮爭上一爭,至於楚煜那個隻寵虞姣一人的保證,嗬,你聽他在放屁!
心中冷笑著爆了句極不文雅的粗口,虞之潤不改好心情的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沒想到一進臥房,就看到妻子一臉愁容?
“怎麼了,慈兒?”
“夫君!”方慈見到丈夫先是一喜,而後不知想到什麼,又是一副不知如何啟齒的模樣。
這倒是把虞之潤給弄愣了,他們夫妻感情極好,遇事也是有商有量的,從來沒有紅過臉,如今這是什麼事能讓妻子難以啟齒?
心中疑惑他也沒有催促,隻是目光溫和的看著方慈。
方慈是真不知怎麼開口,可她又不能不說,猶豫半天,終是歎了口氣無奈道:“之楠與媛兒要定親了。”
“之楠定親?”虞之潤剛想說什麼時候相看的,他怎麼不知道?可緊接著他就愣住了,“媛兒?方媛?”
“是……”
虞之潤與方媛,一個虞家庶子,一個方家二房嫡女,這要是換了一年前怎麼都不可能湊到一起,因為虞之楠的身份根本就不配。
隻是隨著虞之潤的不斷升遷,虞之楠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要知道他們這一脈總共就三兄弟,身為嫡子的虞之堂英年早逝,就剩下他們兄弟二人,兩人還同為庶子沒有嫡庶之分,因此不管怎麼看,作為虞之潤唯一的兄弟,虞之楠今後都是前程似錦。
隻可惜這個道理虞之楠不懂。他看著虞之潤不斷高升心裏著急,一開始還想著討好他二哥,把之前的事都翻過去,問題有些事不是那麼好翻的,這些年他一直跟著虞之堂溜須拍馬,對虞之潤這個二哥半點沒放在心上不說,時不時為了討嫡母歡心還踩上一腳,這種事他能過去,虞之潤那可沒那麼容易過不去,就算遺忘也得有個時間有個過程,更別說虞之潤自從當官就沒個閑暇的時候,哪有心思理會他的隱晦討好?
若虞之楠是個有擔當的,親自找到虞之潤,兄弟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給他二哥好好道個歉,虞之潤還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畢竟倆人也沒什麼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可錯就錯在虞之楠兩麵都想兼顧,他既想討好虞之潤這個有本事的兄長要個前程,又想討好虞夫人那個嫡母混個嫡子,如此行事讓虞之潤越發的看不上,對於他的有意示好也就根本沒有理會。
虞之楠早已不是從前的虞之楠,從前的他聽大姐的話,一心跟著嫡兄,隻單純的盼著以後嫡母照顧娶個好媳婦,嫡兄照顧家產多分他幾分,豈知不過眨眼之間,三個姐姐進了王府,二哥位極人臣,不管是哪一個身份都以高高在上。再看他自己?仍舊是那個誰都看不上的小爬蟲。
本就心懷不甘,幾次三番的討好之後,見他二哥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這種不甘越發難忍,偏偏這時候,沉默數月的虞夫人突然有了慈母心腸,每日裏派人噓寒問暖不說,各種吃穿用度更是源源不斷的送來,當真是之前對活著的虞之堂什麼樣,如今就對他什麼樣。
就這樣,虞之楠在府裏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嫡子待遇,可他內心的焦慮卻是一點沒少。
他不知道虞之潤會不會因此記恨,也怕嫡母發現事情真相翻臉無情,他大哥虞之堂是怎麼死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偏偏這種焦慮他誰都不能說,包括那個生他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