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驚聞

方慈是被外麵的聲響吵醒的,昨夜洞房花燭,沉穩如虞之潤也難免孟浪一回,讓初經人事的她羞澀之下乏累到了極點。

如今一睜眼,發現自己緊靠在夫君的懷裏,兩人之間不隔寸縷,這讓她下意識憶起了昨晚的一切,瞬間紅霞滿麵。

她不比虞姣,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上輩子各種信息轟炸,讓那丫頭成為理論上的老司機,方慈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女授受不親,事先哪想過人與人之間會如此親近?

當然,沒想過不等於接受不了,沒哪個做妻子的會不喜歡與丈夫親近,隻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罷了,再加上外麵有了動靜,明顯是丫鬟婆子們在門外候著,想到這些人都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昨晚做了什麼,我們的方大小姐頭一次有了羞於見人的念頭。

不過她馬上又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一會兒可是要給長輩敬茶的,若是去的晚了,她今後可是真的不用見人了。

這麼一想,她不免有些心急,伸手去推身旁的虞之潤,等手掌挨到對方的臂膀上,又好似燙著般的驚了回來。

男人的臂膀結實有力,完全不似女子一般……

旁邊的虞之潤早就醒了,外麵的響動連方慈都能驚醒,他又豈能不醒?不過是一時來了興致,想逗逗自家娘子罷了。

發現懷裏的人,想推醒自己,又有些不敢,他不由笑著睜眼,抓著對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狹促道:“慈兒不必羞澀,你我乃是夫妻,不管娘子何時想要摸為夫,為夫總是應允的。”所以想要摸他,盡管正大光明。

本來見夫君醒了,還握著自己的手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方慈正在那羞嗒嗒的不好意思呢,結果一聽這話表情當時就裂了。

想、想要摸他?

誰能告訴她,旁邊這個順口胡謅的登徒子,真是她嫁的那個溫潤如玉、淡雅如斯的虞之潤嗎?

虞之潤自然還是那個虞之潤,之前他沉穩有禮那是對著外人,如今媳婦都娶到家了,再一板一眼那就是讀書讀傻了。

因為有個事事要他操心的妹妹,所以虞二少還是很會疼人的,想著今天慈兒是新媳婦進門,過會兒吃早飯的時候要在旁邊伺候著,虞夫人心情不順說不上怎麼折騰,他昨晚就讓人準備好了燕窩,這邊方慈剛剛梳妝完畢,那邊就有人把燉好的燕窩端了上去。

“二少奶奶,這是二少爺一早吩咐為您準備的燕窩,說是敬茶時間不定,讓您先吃著墊墊。”別看紅玉口中稱方慈為二少奶奶,其實她是方府過來的丫頭。

這丫頭自幼隨方慈長大,對方慈可謂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臨來之前這丫頭摩拳擦掌,就想著來了之後把未來姑爺身邊的小妖精鬥下去,好為自家小姐保駕護航,結果來了後發現,好像沒有她的用武之地,因為二少爺身邊根本就沒有貼身丫鬟,更別說侍寢的丫頭。

因為這,紅玉姑娘興奮了半晚上,等今早看到這碗燕窩,這丫頭更是忍不住心情舒暢,對二少爺的崇拜之情蹭蹭上漲。

雖然也注意到自家丫鬟不知為啥,興奮的小臉直放光,方慈的心思還是被那碗燉好的燕窩吸引了過去,她是家中長房嫡女,吃喝用度自是不愁,燕窩等補品也是常有,可對著這碗燕窩,心情卻是尤為喜悅。

盡管嫁進來之前就知道虞之潤的為人,卻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麼體貼。

含笑著接過燕窩,她想問二少爺用過了沒有,話未出口,就見虞之潤沉著臉走了進來,她忙放下手裏的燕窩起身道:“怎麼了?”

看到妻子眼底的擔心,虞之潤壓下心底的煩躁,揮手示意伺候的丫鬟下去,才拉著方慈的手坐下道:“大哥的身子,怕是有些不好……”

其實他對虞之堂沒有多少感情,僅有的那點血脈之情也早被他們母子揮霍光了,可沒有感情不等於希望他死,特別是現在死,昨兒個拜堂,今兒個就要咽氣,擱誰心底不晦氣?

方慈聽到這話麵色一白,忙問道:“怎麼個不好?可有性命之憂?”她家裏算是比較和睦的,就算她母親看不上方旭那個庶子,也從未想過害其性命,如今聽說大伯身子不好了,她哪能不擔心?更別說是她嫁進來的第一天,想想都不夠鬧心的。

虞之潤歎了口氣道:“還不好說,你先有個心理準備,一會兒遇事莫慌,有我在。”

好好的喜事,誰也沒想到快變成喪事,估計那三位不懷好意的作俑者也沒想到,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虞之潤的麵子上,楚煜等人也沒想讓虞之堂在今天有事,可事情往往就那麼寸。

虞之堂的身子不好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就用藥盯著,後又碰到個大考,再加上被虞之潤有心氣那麼幾氣,能好才叫怪了事了。按理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問題對他這媳婦娶的不情不願,兩口子沒等入洞房就鬧做一團,所有的氣湊到一起,眼瞅著就要怒極攻心,那邊十幾大碗酒進去,當天晚上就開始吐血,吐到早上人就剩半條命了。

若是平時虞之潤早就接到消息了,碰巧昨晚也是他的洞房花燭,臨近洞房前他就猜到大房那邊得鬧騰,所以特意吩咐,隻要不是前院來叫,天大的事也不用通報,這才延遲到今早。

不過這事說起來也沒啥可後悔的,若不是這時辰不對,在他眼裏,那個大哥的命還真沒有自己的洞房花燭更重要。

兩口子拾掇妥當來到正房,本以為掐算的時間即使不晚也早不到哪去,結果到了正房一看,虞氏夫婦還沒來,除了二房三房的人,隻有虞老太太坐在大廳正中間。

看著相偕而入的一對璧人,虞老太太眼底劃過一抹欣慰之色,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暗自慶幸當初沒有換親成功,若是真依著自己的心思將慈兒許配給之堂,如今方家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可再一想,若是之堂娶的是慈兒,以慈兒的性子又怎會在大婚當晚掃落喜燭,並將丈夫掃地出門?娶妻如此不賢,這不是紮之堂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