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上次一別後,虞姣對這位江小姐的感覺很不好,在那之前她還認為,江小姐為了追求幸福敢於對抗皇命,雖然這舉動有些坑家裏人,可她多少是有些羨慕的,沒想到在她心裏果斷瀟灑的江小姐,一見麵就給她演繹了一場‘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經典場景,從頭至尾更是沒有對自己說一個謝字。
本以為上次一別就是永別了,沒想到時過境遷竟然成為了幹姐妹?
不知怎麼的,虞姣聽到這聲妹妹有些別扭,特別瞧著眼前的江碧蘭,果真如眾人所說溫婉嫻淑、美麗端莊,她更覺得心裏那麼不舒坦。
好吧,她承認自己看到楚煜的前任有點吃醋,至於上次怎麼沒吃醋?當然是看顏啊!
壓下那絲小別扭,她笑著回道:“都是自家姐妹,姐姐說哪裏話來?”
見虞姣的表情不似作假,國公夫人心裏鬆了口氣,笑著道:“你們姐妹先聊著,外麵還有客人,母親出去看看。”
送走了國公夫人,虞姣隨著江碧蘭落座,她優雅的端起茶碗,其實心裏在琢磨,這江碧蘭見自己有何用意。
在她想來,對方見自己,用意不過就那麼兩個,一是真的想對自己表達謝意;二是她後悔曾經的逃婚,想在自己這打探一下楚煜的口風。
好吧,她承認後麵這個狗血了一點,可誰讓裏都是這麼演的?若這兩個都不是,那就隻能是這江小姐真認親,想和她姐妹親近。
虞姣自認考慮的很周全,卻怎麼都沒想到,江碧蘭找她來,是為了和她表達歉意。
最開始聽到那句對不起,虞姣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是真沒想明白對方哪對不起自己了?
後來才聽懂了,江碧蘭之所以覺得對不起自己,是認為沒有她的逃婚,楚煜就不會遷怒之下納自己為妾,所以她才心中有愧。
盡管知道這事不怪江碧蘭,即使沒有她的逃婚,楚煜也不會放了自己,可虞姣不得不承認,聽了這話,她對江碧蘭的印象又好了幾分,至少對方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這麼一想,她覺得之前或許是自己想錯了,江碧蘭再怎麼才女,也隻是個沒受過風雨的大家閨秀,所以上次瞧著自私,或許是真嚇著了。
江碧蘭不知道虞姣的心裏轉變,就本身來說,她是真認為自己對不住虞姣,上次醒來她之所以沒問江楓,是因為相信江楓能跑得了,畢竟以前也是,隻要她跑了,江楓指定能甩下追殺他們的人跑過來追她,這次還遇到壽王府的人,她自然就認為江楓警覺的先躲了起來,畢竟壽王府的人不敢動她,對江楓卻不會手軟。
回家後先是驚慌無助,等定下心來,發現自己安然無恙了,她終於有閑心打聽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後才發現,原來那麼美的姑娘,之所以甘願給人做妾,純屬是被自己坑了。
這姑娘本來就好管個不平之事,若不是為了這,也不能一路被人追殺回京城,如今知道虞姣的遭遇,她就像吃了蒼蠅般不吐不快,問題她也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父親現在還對壽王小心討好,她若是非要替虞姣討個公道,就是家裏人也不能應她,所以她把虞姣叫來,就是想安慰安慰,順便補償一下。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先對虞姣表達了心中歉意,而後就讓貼身丫鬟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銀票。
“妹妹,姐姐雖沒進王府,卻也知道那王府後院之苦,姐姐別的幫不了你,隻有這些身外之物,給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希望妹妹不要嫌棄。”若是離家前的江碧蘭一定不會給銀票,她覺得這東西太俗氣,可出去一次才發現,銀票簡直太特麼重要了。
眼見對方手裏那千兩銀票,虞姣抽了抽嘴角,忙道:“姐姐這禮太重了,咱們姐妹哪用這般客套?”
推讓幾次,見虞姣執意不收,江碧蘭黯然歎道:“我就知道妹妹還是在怪我,也是,以你的身份本可嫁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享受天倫之樂,可就因為姐姐我,如今深陷王府,要遭那壽王蹂躪……”
“噗,咳咳!”被口水嗆到的虞姣半天才緩過這口氣來,她拍著前胸訕笑道,“姐姐多慮了,其實壽王對我挺好的。”
蹂躪這詞,似乎太嚴重了點,她一時有點吃不消。
見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虞姣還是不和自己說實話,江碧蘭無奈歎道:“好吧,既然如此,就當是姐姐多慮了,今後妹妹若有何苦難處,定要與姐姐傾訴,能幫到妹妹的姐姐一定不會推遲。”
她是真想和這妹妹好好聊聊,但顯然這妹妹太過怯弱膽小,不過想想虞姣的身份,她又釋然了,自幼受嫡母擺弄,怕是之前都沒出過虞府,蜷縮在一個小院子裏,又哪來的膽子替自己征求幸福?
這位做姐姐的自覺很無力,虞姣那做妹妹的也沒好到哪去,她是真不懂這位江小姐的性格,你說她古道熱腸吧?似乎又有點熱心過度;你說知恩圖報吧?好像又太過理所當然,反正和她相處有點累的慌。
好在這是位義姐,還是個走形式的義姐,想到見了這麵下次也不知道哪年能見,虞姣很快就把這位江小姐拋到腦後。
總的來說,虞姣對這次的拜親宴挺滿意,不管真心假意,全程和和氣氣,這就行了,她隻等著升位份就好,別怪她看重位份太俗氣,關鍵這一步之差,就隔著主子和奴婢。
楚煜本來是不太滿意,當然,對虞之潤那位舅兄他已經放棄治療了,他不滿意的是江家三兄弟,覺得這仨人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不過見小丫頭挺開心,他也就準備寬宏大量的原諒對方。
哪知這‘仇怨’剛剛放下,回府就聽到暗十九的口頭彙報,聽的楚煜頓時就炸了。
——仗勢欺人?恃強淩弱?強搶民女?肆意妄為?
好吧,對著一個沒長腦子的蠢女人,這些話他都能容忍,唯一讓他不能容忍的是蹂躪?他那麼捧在手心裏嗬護的人,她竟然敢說蹂躪?
江碧蘭,你有種,你這賜教本王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