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看到七王爺是無奈,看到五王爺是不爽,看到四王爺領著虞瑤來是無奈加不爽,因為他知道,姣姣見到這個姐姐會喜歡。
等他見到不清自來的太子楚鴻,心中的不悅已經達到頂點,因為就是這個家夥,夥同軒轅夜想算計他的女人。不過再不爽對方是君,他是臣,自己威望尚淺,還需要這人在上麵暫住幾年。
想到這些,他壓下心中的火氣,恭恭敬敬將人請到上座。
坐在主位上的楚鴻今天心情不錯,不隻是因為老三與老六狗咬狗一嘴毛,更是因為上巳節的宴會已經抓緊辦了,想到事成之後八王爺答應他的條件,他很有兄長樣的對楚煜笑道:“難得你府上辦回喜事,孤縱是再忙也要來討杯喜酒喝,轎子什麼時候到?孤還真想看看,老六十裏紅妝接回來的是怎樣的天香國色。”
除了虞瑤,在場人都聽出他話裏的嘲笑,也都覺得楚煜這納妾的性價比確實不高。
楚煜聽到此話卻是淡淡一笑,剛想說些什麼,便見邵安來報:“王爺,虞府的轎子離著不遠了。”
按理說這種事不需要和楚煜彙報,大可開了側門直接讓轎子進來,進來後該怎麼安排怎麼安排,楚煜隻等著晚上過去享受便好,問題是那轎中的人是王爺的心頭好,再說還有這麼多王爺等著看熱鬧,邵安著實不知這轎子該怎麼安排。
楚煜原先想的是,今日的十裏紅妝小丫頭也算大出風頭,未免過猶不及,開側門讓虞府的轎子進來就好,可看到在座這些不清自來的貴客,再想到楚鴻那句天香國色,他隱去唇邊的冷笑,一揮袖袍道:“沒見太子殿下在此嗎?還不速速去開正門,讓太子看看這虞家女是怎樣的天香國色?”
正、門?
眾人麵麵相覷,七王爺更是忍不住道:“六哥,這樣不妥吧?”若是一個小小妾室都能從正門入府,今後六嫂進門又該置於何地?
楚煜答的理直氣壯:“側門狹窄,總不能委屈了太子殿下。”
七王爺瞥了眼麵露自得的太子楚鴻,終是隱下了想勸的話語,一旁唯恐不亂的四王爺更是起身道:“六弟所言甚是,側門狹窄,怎能讓太子屈就?走走走,咱們都去正門瞧瞧,看看六弟迎回來的是怎樣的天香國色?”
別看楚燕娶了虞家嫡女,可他還真未見過虞家這位四女,在他想來,姐妹間再差能差到哪去?別看虞嫣高挑靚麗,虞瑤麵容嬌俏,可也都是中等偏上的容貌,他就不信那虞姣還能傾國傾城?
帶著看熱鬧的心思,以太子為首的一眾皇子,說說笑笑朝走去正門。
虞瑤一直跟在楚燕身後,按理說她身為女眷,該由府中的女眷作陪,無奈府中沒有女眷,此時聽到四妹要從正門進入,以往從不理會這些的她卻突然感到心跳,若是四妹從正門入府,縱然是妾,會不會也比旁人高出一等呢?
這些閑極無聊的皇子們悠哉的踱著步子,而門外的虞府轎夫卻是腦子發懵,本來他們在昨天就踩好了點,路線怎麼走,由哪進側門,哪知到了側門卻不讓進,愣是讓人給引到了王府正門?
看著正門處虎虎生威的兩座石獅子,幾個轎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動。
轎子兩旁緊緊跟隨的香綺香柏,已被眼前的變故嚇得麵無血色,打死她們都想不到壽王會讓虞姣從正門入府,隻以為對方這是耍著她們小姐玩,若是浩浩蕩蕩扛著這十裏紅妝在京城逛上一圈,最後人卻被趕回虞府,那她們小姐可是半點活路都沒有了,非得被老夫人逼死不可。
緊了緊汗濕的拳頭,香綺小心的湊到柳媽媽身邊,低聲道:“媽媽,不如你看著小姐,我偷著回府去找少爺?”少爺足智多謀,也好另做打算。
柳媽媽此時正兩眼放光的盯著莊嚴氣派的王府正門,聽到此話她強忍興奮道:“再等等,壽王補貼了小姐那麼多的嫁妝,不會讓小姐就這麼回去的。”
她們二人在這說話,那邊的香柏也抓狂的拽著暗六的衣袖:“我們小姐都到門口了憑什麼不讓進門?你們家主子到底怎麼回事?”有這麼玩人的嗎?
瞥了眼被拽成麻花的衣袖,暗六心中無奈還得好言相勸:“再等等,也許這不是壞事,而是四小姐的大造化。”
正在規勸,突見壽王府府門大開,兩名身著甲胄的護衛從府內抬出一卷紅氈,將紅氈由上至下的滾開,正落至虞姣的小轎門前。
聽著四周的嘩然聲,轎內的虞姣心中一片安穩,或者該說,除了今天晚上的洞房是她所恐懼的,剩下她就沒有害怕的事,別說她不相信楚煜會性格大變不讓自己進門,就是真不讓進她也沒啥可怕的,大不了拉著這些嫁妝直接買個尼姑庵出家,到時候整個尼姑庵都是自己的,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吃香的喝辣的?
正因幻想而躍躍欲試中,就聽外麵傳來一聲較為陰柔的男聲:“四姑娘,我們王爺正在府門口等著四姑娘,請四姑娘下轎。”
即使隻見過一麵,虞姣也已然聽出這是邵安,聽到對方說楚煜正在府門口等她,她淡淡一笑,語氣不急不緩道:“勞煩邵公公了,香綺,香柏!”
因邵安的話而有些震驚的倆丫頭,聽到自家小姐的召喚,忙應了一聲,而後紅著臉頰鎮定上前,一左一右的伸出手臂,緩緩撩開虞府的小轎。
沒有見到虞姣本人,眾人便對這不急不緩的嬌柔之聲多了幾分好感,隻覺得其嗓音低柔婉轉,話語間自有一股沉穩的大家風範,等見到那簾攏之後的嬌顏,即使是見過六宮粉黛的幾位皇子也不由心中一震,腦中隻閃過八個大字——清雅脫俗,我見猶憐。